然,他脑中一顿胡思乱想,上首的太子却是温和的同自己说起来。
“听闻大理寺遇到了麻烦,事关东宫部下,本宫才走这一趟的。”
不问都知道这来由,秦会之赶忙点头应了。接着就见太子嘴角含笑,望向自己,询问案件进展。
“秦大人,此案父皇交代要尽快查清,可是有着落了?”
案件如今是一点着落也无,包括刑部,都急得人要冒烟了,陛下纵然没有给他们定下结案的日期,可那尽快二字就足够让他们忙的脚不沾地了,不敢懈怠一分。
“回太子爷话,还在严查之中,臣等定将尽快结案,不负陛下所托。”
“好。”
秦煦点头应下,又指着那侍立一边的侍卫道:
“若是有需要盘问的,东宫亦责无旁贷,华章可容你们寻话。”
华章被指着,便朝着秦会之抱拳拱手示礼,秦会之也忙回了一礼。
太子向来温和,他也知道的,只是到底是天潢贵胄,他们也不敢怠慢了去,今日得见他主动上门来询问进展,还表示愿意配合调查,丝毫不像是那刺杀案的主谋,坦坦荡荡、清清白白。
“是,多谢太子体恤。”
待送走了这尊大佛,秦会之仍旧忍不住感叹,如此清明庄正的储君,乃是朝廷之福,先是他们看走眼了啊。
晚些时候,便去将那凌大人的外宅私生子给捉拿了回大理寺,只那少年抵死不认是他弑父。
众人盘问不得,就把人给送去了刑部,刑部向来掌管刑法,处置人来,会比他们有手段的多。
谢长柳知道发生此事的时候,还是第二天了。
消息是邱频暗中送来的,人却是不敢来见,前朝发生的事如今还不明确,他这个时候贸然入宫便很冒进了。
在御宝阁他唯独信得过吉祥,便是吉祥做了中间人给他传的消息。
消息递来的的时候他正在给十皇子布置余下的课程。
吉祥在门口敲门后进来,他还不知有什么事,见她捧着茶水,只当她是来送水的,便让她搁下就退出去,不必在跟前侍奉。哪知吉祥进来搁下了却是不走,反倒把茶直接端他面前来,似乎是要他接着现在就喝。谢长柳此刻正忙,哪里还有闲心喝茶,他摆了摆手,却见吉祥仍旧怔怔地的盯着自己,也不走,他莫名其妙的接过,茶盏交换之间,茶盏底下附上了一截信纸,他托着茶座的时候就发现了。
他扫了吉祥一眼,吉祥示意他留心,便才放心的退出去了。
谢长柳拿到这张信纸的时候就意识到发生了事情,若是没有什么大事,邱频岂会冒险在这个时候给自己递消息?
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慌乱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如今亦是身陷囹吾,很多事情都是他鞭长莫及的,而此刻若是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自己同样是有心无力,才是艰难。
谢长柳看了一眼一旁写字的十皇子以及垂首安静的当个泥塑人的内侍,才进了内室,他几乎是强忍着害怕的打开了那只有两指宽的信纸。
果然是邱频,他通知自己,东宫如今或将面临危险,叫他不要妄图去试探陛下对旧案的态度,如今刑部已经没有空暇去接这桩旧案。陛下那边更不会容许人在这个时候把旧案翻出来,就算是翻出来了,对与东宫来说并没有好处,如今东宫自顾不暇,旧案一出,就都乱套了。
看着邱频结尾的三句重复警告他勿动勿动勿动,谢长柳深知此事怕是不得好,可也只得按捺下要拿旧案大做文章的念头。只是,东宫如今被其他案子绊住脚,可能抽身自保?见邱频说的如此严重,莫非很棘手?
棘手不棘手他如今猜不出,可是,中午的时候,陛下召见了太子。
说是巧,还真就巧了,陛下召见太子,本也传不到他耳朵里,还是吉祥出去给他领午膳,结果在御膳房遇到了熟人,那人还是葳蕤宫的,在等着放饭的期间,便聊了起来。后面就说到陛下是说好了本来中午来葳蕤宫看望小皇子并一同用膳的,结果最后也没有来的成,说是被政务绊住了脚。她们娘娘还体贴的去玉清宫了一趟,才知是陛下召见了太子。
此事本来也没什么,陛下召见太子处理朝政理所应当。只是,这个关头召见就不那么理所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