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人保持者原来锄草的姿势,苏秦迟疑了一下,抬步向前走去。
老人看着苏秦一步一步走来,并未闪避,就在苏秦来到他身前不足三丈的时候,老人偏过了头,然后手拿锄头的他在地上继续锄着草,刚冒出嫩芽的小草在他并不锋利的锄头下很快被连根拔起。
看着弯着腰锄草的老人,苏秦加快了脚步,就在他来到老人跟前再有两三步就能越过老人的时候,老人忽然直起了腰。
老人虽然已经老了,但是身高并不矮小。
看着直起腰的老人苏秦顿住了脚步,然后略到抱歉的说打扰了。
听到苏秦的话,老人并未回答,只是仰起头看了看太阳,接着又低头看了看苏秦,最后老人的目光落在了苏秦的脚下,“你打扰的是它们。”
它们?听到老人的话,苏秦有些不明其意,顺着老人的目光,苏秦望向了自己的脚下——在苏秦的脚下,有几株叫不出名字的野草被苏秦踩倒在地上。
后退了一步的苏秦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他实在想不出这个老人话语里的深意。
因为昨晚刚下过雨的缘故,地面还有些泥泞,被苏秦踩在脚下的小草陷在泥土里,在地面上形成了几道深浅不一的泥坑。
目光在那些小草上停留了一下,苏秦再次看向了老人,声音略带迟疑的问道,“难道这些小草……”说到这里苏秦一顿,“是很名贵的花草么?”
苏秦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赵三汉给他说过这里是陆振宇耗费了无数心血从大陆各地上寻来的名贵花草,而且赵三汉还说这里寻常人不能过来,见老人说自己打扰的是这些花草,苏秦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花草难道也有来历不成?
“你脚下刚才踩的草和这些有什么区别?”听到苏秦的话,老人忽然笑了一下,只是笑容看上去多了几分沧桑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没有什么区别。”顺着老人的目光,苏秦看着那些被老人锄掉的野草,又看了看被自己踩倒在泥土上的小草,不由尴尬的说道——当局者迷,如果苏秦观察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自己踩倒的野草和老人正在锄的野草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看枝叶形状就知道属于同一类植物。
“有区别的。”老人说着用手里的锄头翻了翻刚才连根拔起的野草,“这些野草就要死了,而你脚下的还活着。”
“前辈说的有道理。”听到老人的话,苏秦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有个念头从苏秦的脑海一闪即逝,让没有捕捉到想到了什么的苏秦有些苦恼。
“你真的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么?”听到苏秦的话,老人盯着苏秦的眼睛问道,见苏秦皱眉,老人接着说了起来,“佛说一花一草一世界,这在我看来对不也不对。”说到这里,老人伸手用锄头把苏秦踩在地上野草连根拔起,“你看,它们很快就会在太阳的暴晒下枯萎化成泥土,那是因为它们的世界是有别人主宰的。”
看着老人用锄头把野草草根上的泥土敲掉,听着老人的话,苏秦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似乎变的古怪起来,这种古怪带着一点不可知的神秘,老人这是要对自己说什么么?
隐隐觉得不对的苏秦暗自提高了警惕,再看向老人的时候目光里就多了几分戒备。
这是苏秦第二次见到老人,对于老人他一无所知,而老人为什么要留下自己说这些?就在苏秦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老人的话很快让苏秦心底的谜团解开。
“其实你现在就像这些小草一样。”老人并未看苏秦,只是看着脚下的那些野草,说这话的时候有微风吹过他斑白的长发,以至于让苏秦觉得老人是不是在说胡话。
可是听着老人的话,苏秦知道,老人并不是无的放矢。
“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把老人说的话默念了一遍,苏秦拱手说道,他此刻终于确定老人不是因为上了年纪找个人没事聊聊天,而是的确是有话要给你自己说。
“有时候,人和这些野草一样,生与死不过是某人一念之间。”见苏秦问自己话里是什么意思,老人忽然认真的说道。
听到老人的话,苏秦一愣,然后想起昨晚在公孙古宅里碰到的白浩然,不由的点了点头,和白浩然相比,自己不就像这些小草一样么,可以被人肆意的踩在脚下,生死只不过是别人动动手的事情。
“那怎么才能不让人任意宰割呢?”苏秦看着老人,愈发觉得老人深不可测起来,只是苏秦还不能确定这个老人是什么来历,所以说话很少——在苏秦看来,这个老人既然身在陆府,恐怕与陆振宇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此刻的苏秦对老人并未放松警惕,说话愈加小心起来。
“如果是一棵草就要有努力长成大树的野心,如果是一块石子,就要有成为高山的梦想。”老人发现了苏秦眼神里的某些东西,但是他并未放在心上,而是浑不在意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转过了身子,把整个后背朝给了苏秦,望着天际的蓝天白云,老人有些喃喃的说道,“如果是一个修道者,只有变的更强,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命运真的能握在自己手里么?”听到老人说到命运,苏秦反问了一句。
“那些修道者真的可以做到天下无敌么?”背对着苏秦的老人并未回答苏秦的问题,只是淡淡的反问了苏秦一句。
“有些人很强,强到杀个高手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想起白浩然,苏秦沉思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