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儿,贤儿…”
余贤迷糊间,似乎听得有人急切的呼唤着。
他刚想睁开眼睛,一道洪流轰然涌入脑子。
“嗡…轰~!”
一道惊涛拍岸般的无形巨响在他脑子里响彻而起,余贤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顷刻之间便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只留下那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声,似乎从无尽遥远处的时空之中传来,断断续续若隐若现的萦绕在脑海里。
“贤~~儿~~”
不知过了多久,晕过去的余贤似乎再次经历了一个十五六年的人生,虽然感觉画面极为凌乱,时而正放时而倒放,时而又有些卡顿模糊…
终于,脑袋终没那么痛了。
余贤随着那焦急、悲伤而又无奈和害怕的呼唤声,渐渐的苏醒过来。
“苏先生,令郎已经无事,只是身体尚有些虚弱,在下已开好药方,只需吃上一服,调养二三日即可。”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余贤耳里。
“华郎中…我…这就去抓药,多谢您了。”
“只是…只是这诊金,须得过些时日,方能筹齐给您。”
另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传入余贤耳朵。
此时的他,虽然脑子还有些凌乱,但也一下就听出了这位父亲声音里的困窘、无奈以及浓浓的卑微之意。
这道困窘声音的主人。
正是这一世余贤的养父苏城。
苏城乃是一介寒门儒生,在路阳县经营着一个小小学堂,教导十几个贫民人家的稚童认字写字,日子过得穷困潦倒。
但即便如此。
苏城捡到襁褓之中的余贤之后,依旧不辞辛劳的把他拉扯到了现在。
余贤理了理思绪。
这具身体的前主,同样也叫余贤。
只因三日之前,他无意中得罪了路阳县大户人家柳家的公子柳青铉,便被四五个柳家下人殴打致死。
这才使得熬夜码字猝死的余贤穿了过来。
“呵呵,苏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那些许诊金也就算了。”
华郎中似乎在收拾东西,顿了顿说道:
“苏先生乃是我路阳县大善人,十数年来,教导学童兢兢业业,我等也都看在眼里,这幅药材并不贵重,你就不必去其他医馆抓了,去我那华善堂拿吧。”
“这…这…怎么好?”
养父苏城的声音里,满是羞赧之意。
“无事,苏先生不用客气,令郎已然无恙,只需调养即可,你且随我去来。”
余贤听得华郎中背起医箱的声音,又听得养父苏城长长的无奈叹息,随即两人的脚步声便渐渐远去。
只可惜。
余贤虽然苏醒了,但他的身体和思维似乎还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像是不受控制,动也不动,他想坐起来叫住养父苏城,但身体却没有丝毫动静。
这种情况,就和久蹲之后腿麻了有些相似。
明明感觉得到身体还在,那腿也还是属于自己的,但它就是不听使唤。
无奈之下。
余贤只得在心里苦笑一声,听到二人脚步声消失,才开始回忆整理起这一世的经历来。
说是经历,其实简单得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