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们唯有乖乖放下手中武器,退了回来。
到了此刻,还有何人不明白,这分明是早有预谋的一场逼宫!他们今日所经历的,多半都是这些鬼魅造出来上位的理由,而他们这些朝臣,不知不觉已经沦为了奸贼的棋子!
对方的奸计因为密诏而破灭,此刻便打算用强。新皇登基,他日皇上回京,遭受万民唾骂和遗臭万年的只有他们这帮朝臣。可这个锅他们还不得不背……
朱广恒一抖袖子,意气风发。
“此刻状况各位也看到了!尔等已经没有其他选择!诸位也莫要激动和反抗!本王不要造反,也不是谋逆!更不会伤害各位的性命!
皇上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拥立新君刻不容缓,本王爱国为民,一片忠心,只唯恐万一圣上驾崩后,圣位空悬而引发大乱。本王觉得,趁着今日百官都在场,咱们打铁趁热,在大乱到来前,赶紧辅佐太子登基,将诏书颁布下去!相信各位有识之士都会支持本王的!”
众朝臣闻言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太子。
可此刻的太子,只乖乖缩在一边,一脸巴望和期盼地盯着恒亲王,又时不时将视线往角落的屏风处瞥了又瞥,小心谨慎,没有主张,整个人早已不复先前的镇定和气度。
稚子登基,外戚插手,奸臣摄政,跟江山易主有何区别?
所有人失望透顶,心下千回百转,却无人瞧见,陈老始终站定原地,一动未动……
朱广恒手一挥,有侍端了托盘上来。
一道明黄已经置于银盘之中。
“太子登基的诏书已经草拟好了,所有人签字画押!长公主和内阁盖宝印,按手印!丑话说在前头,什么时候水到渠成,什么时候散朝!想想你们的处境,想想你们的性命,还有你们的家人!开始吧!”
气氛顿时生出了几分诡异。朝臣们面面相觑,看了看恒亲王,又瞧了瞧长公主,一时没了主意。
那早已投靠太后的几位自然赶紧出来跪于太子脚边,表示愿意辅佐太子,鞠躬尽瘁,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随后他们自动排成了一列,纷纷往放了诏书的长案过去……
“好个狼子野心的畜生!”一位李翰林冲了出来,扑向了长案,却尚未碰到桌案,便被掀倒在地。
那李翰林人被扣住,却依旧挡不住他唾沫横飞怒喝着。
“恒亲王!枉圣上如此看重你,扶持你,信任你,枉我等一直视你为正直忠良!不想你竟是如此丧心病狂的禽兽败类!圣上在南线杀敌,可您作为他的亲叔叔,竟然在背后插了他一刀!你此刻以太子做筏子,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掌权?然后呢?你是要摄政?还是要篡位?”
这话一下说到了不少人心里,顿时引起了一阵附和,马上又有一位老臣冲了出来。
“李翰林说的不错!当今圣上乃一代明君,此刻虽有小小战事,可大周大部分子民都是安居乐业。你们将年幼的太子扶立上位,必将引发乱局!届时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你们是真正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看着俩老臣,众臣顿时群情激愤,纷纷发声。
可朱广恒却只冷笑着一挥手……
尖叫声四起!
刀起刀落。
两个老臣顿时蜷缩一团,在金砖上尖叫着打起了滚。
而金砖上留下的,除了斑斑血迹,还有两位老臣的一人一只耳朵。俩老臣痛苦不堪,痉挛不已。
朱广恒,他竟然当真在朝堂动起了刀。
所有人顿时有了几分噤若寒蝉。
“本王说话你们都听不到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做臣子的,谁做天子没多少区别,别那么迂腐!想想你们的小命和家人!小小诏书而已,你们怕民不聊生,便好好辅佐太子!太子成为一代明君时,你们也能名垂青史!”
朱广恒示意宫人上来清理了现场。
他又特意让将两只带血的耳朵装了盘,送到了陈阁老的面前。
陈阁老的腿一软,吓得跌坐在地。而一直站在陈老身后的御前侍卫见陈老怂了,顿时蹙起了眉,一脸嫌弃将其扶起,随后垂下了眸子。
朱广恒见状顿时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老东西!你也有害怕的时候!”看着陈老被那侍卫搀扶着却依旧直不起腿,朱广恒得意万分。
可那被割了耳朵的俩老臣明显是硬骨头,即便痛得撕心裂肺,却还是半点没有要退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