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定要用‘云’吗?”
他凑近了头,一脸温柔。
“嗯!我喜欢云!我待的地儿,自然必须有云!有了,就叫做‘慕云阁’!就这么定了吧!慕云,多好!”
“不够大气!像女儿家的……”
“就这么决定了!”
就这样,在崔奕横的坚持下,“玉笙楼”变成了“慕云阁”,一个听上去充满胭脂闺秀气的院子……听说后来匾额换上去的那日,郑秀英连摔了三只碗,连续两日饭都没用……
两人正是如胶似漆,毫不介意旁人眼光,手拉着手就往主院过去,一路羡煞了一众侯府下人。
而这一路,丫鬟又来催促了许多遍。
崔奕横看着日头,掐着时间,一心想要压着时辰,心道只要不过点就行。他带着妻子慢慢踱步过去,一路顺便将整个侯府各处给沈默云指了一遍。
沈默云早已拿到侯府的布局图,这会儿一对照上,各院各处,乃至各隅各角,顿时尽在掌握。
侯府人少园子大,候爷夫妇所住的是正中心的常春院,崔奕平所在是东边的长平居,而那位深闺大小姐崔奕萱的所在则是后园子最深处的听雪轩。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常春院。
哪知一进院门,迎面飞来便是一剑,犀利的剑锋直冲沈默云面门而来。
崔奕横反应快,将爱妻一拉一闪便躲过了那剑。
那剑力道十足,直插入了身后之门。
崔奕横抬眼一瞥,红铜剑柄上缀一颗蓝宝,是自己亲爹的随身佩剑。
“来了?”崔春霖抢在面黑的长子暴怒前开了口。“习武之人要注意节制,与妻子睡到日上三竿还如何教导王子?如此**当头,当真是丢了我侯府的脸面,让信任你的皇上也跟着面上无光!”
好个恶人先告状!
见崔奕横眼底波涛开始暗涌,崔春霖的陪练赶紧上来解释。
这剑的确来自崔春霖。说是侯爷左等右等,等不着新人来请安敬茶。而侯爷的练剑时间已到,于是乎,侯爷打算边练剑边等人。
许是昨晚世子离开得早,侯爷为世子挡酒喝多了,这刚刚手一软便差点伤到了世子妃,还望世子妃可以见谅……
真是巧!
沈默云心中冷嗤。
按他们这说法,错都在自己两人身上了?即便是伤了自己二人也没什么可说的,谁让自己理亏,昨晚退得早,今早还来得晚呢?
这分明就是个下马威!真是无聊!
“父亲毕竟年纪在这儿了!很多事自然心有余而力不足,既然连剑都拿不住了,又何必还要强求呢?急流勇退,保重身体才是正经!幸得儿子警醒,郡主大度,否则便要贻笑大方了!”
崔奕横没有给面子,就这么直咧咧将话顶了回去。
一时间,气氛顿时冷了好几分。
进了主屋,郑秀英正与崔奕萱说着话。
他们未见崔奕平,据说他依旧是天一亮便入了宫。就这份坚持和勤勉,的确是令人佩服。
沈默云按着规矩请安敬了茶。
和崔奕横一样,对郑秀英的称呼她没有用“母亲”,而是一声“夫人”。
郑秀英慈爱应是,却禁不住地咬了咬后槽牙。
两个喜封到手,沈默云又收到了沉甸甸的两只赤金宽幅镯子。这一掂量,估摸着有好几两,实在是实在,可只有金,没有宝石镶嵌,倒也省钱。这就是他们的态度了!
对于长子长媳,这对夫妇还真是敷衍!
见过礼之后,崔春霖表示有话要跟崔奕横说,让他跟去后房说几句。
崔奕横刚要推辞,便见崔春霖又有暴怒的迹象。
“你媳妇跑不了!你继母和妹妹连走道的力气都没有,却一个时辰前便强撑着等在了这儿,她们还能吃了你那身强力壮,年纪轻轻的媳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