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岔开话题,你分明是借故想让我掉人你所设好的陷阱里头,不对吗?”她早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兀自对着空荡荡的座位咒骂。
“为什么要将自己藏起来?”
“藏起来?”她打了个嗝,意识已呈半昏迷状态。“我哪有……将自己藏起来?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我指的是……”他突然出其不意的凑到她面前,“你的脸。”
“我的脸?”她醉得只能呆呆的重复他的话,然后皱起了眉,好像有个多欠的难题在困扰着她似的,“我不懂。”
“哦!你懂的。”
他突然伸手碰了她的嘴角一下,佟织谦吓了一跳,“你在干嘛?”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
她可真的是迷惑极了。 “你到底要我承认什么?我实在是听不懂。”一股昏眩感袭来,她连忙抓住他,才不至于倒下去。
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怒容脸上泛起一抹比恶魔还要邪恶的笑。“这个。”
“那个是什么?”
佟织谦拼命想张大眼睛看清楚,但无论如何的努力,她的眼睛就是张不开,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手里拿了个同苍蝇般大小的黑点。
他出奇温柔的摘下她鼻梁上那副超大黑框眼镜,微笑着。“你的痣掉了。”
噢!谁来告诉她,这一切全不是真的。
十分钟前自餐桌前摇摇摆摆的走入房间浴室里的佟织谦,此刻正任由着莲蓬头内大量的水冲打在她身上。
她懊恼的用手覆住脸,不敢相信就在几分钟前,她毁了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伪装。
她关掉莲蓬头,浑身湿透的走到镜子前,望着镜子里那张天仙般的脸。
她的假面具掉了!
该死的!她懊悔的扯着头发,暗骂自己的愚蠢。
不!她急切的甩着头。这一切不能怪她,要不是外头那个浑球杀手故意设计了这个陷阱,她根本不会在他面前泄底。
她万万也想不到那家伙竟会卑鄙到这种地步,以互相坦诚为名,行拐骗计诱之实,而最该死的是,他几乎知道她的全部事情,她却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湿黏的衣裳让她打了个喷嚏。
她连忙快速的脱去令她冷得直打颤的衣服,扭开莲蓬头,挤了点香精在手上搓揉着,然后用力的清洗着身体。
都怪那杯肇事的酒!
那混蛋一定算准了她清醒时绝不会说实话。所以故意倒了杯酒给她,让她出其不意的喝了下去。
一想到他那张带着胜利笑容的表情,她就气恼不已。
他是在向她宣战,显示他的足智多谋吗?她气得浑身发抖。
或许她根本不应该答应婆婆走这趟阿拉伯的,她的秘密愈少人知道愈好,但现在该死的是,外面那个混蛋已经知道了。
她仰起头让水冲击她发上的泡沫,
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经过这几日来的相处。她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的确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不!她更正自己,正确来说,他根本孤僻冷做得要命!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可以说不到十句话,要不是有时候她受不了太久的静默而主动开口,她敢打赌他绝对可以一整天不说话。
世界上竟有这样闷的人!
同时,他的心思也同样深沉得令人猜不透。
她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什么?相处了几天,除了看出他原本对她的敌意变深之外,他防她也像在防个小人。
一想到此她心里就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