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莫家村和父母说了一声,莫父莫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郑玉成答应的事情肯定不反悔,能让孩子获得更好的教育有什么不好呢?
农村父母拼了命让孩子考大学离开家,心情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么小就离开母亲,还是不同的。
“我不难过,他们都好好的,我还能去看他们,有什么难过的?”莫卡对想要安慰自己的母亲说:“我好好种菜,天天给他们送去,那和天天在一起也没什么区别,我不难过。”
莫卡没有回小院,而是去了暖房。莫西的蔬菜种植已经发展得很好,和村人签了合同种植普通蔬菜,暖房里被她开发种植特殊蔬菜和稀有蔬菜还有珍稀菌菇野菜山珍。
暖房的功能倒被她开发了不少,虽然及不上真正的功能的十分之一,要知道这个高科技暖房原本是研究种植药材的,对于温度湿度生长期和植株反应都需要精确的数据,这些在种植蔬菜上,是完全用不着的。
莫卡将一直准备的衣服绣好,两套是非常传统的红色小棉袄小棉裤,绣着精美的刺绣,一个是牡丹,一个是茶花,衬着热烈的颜色,只见喜庆,用在小孩子衣服上,倒没有土气,只觉得好看。
而一件大人的唐装,是莫卡比着郑玉成的尺寸做的,真丝的唐装是浅象牙色,不同的地方绣着同色的暗纹,仔细看才能看出来,这最考验绣工,同色的绣花也最伤眼,莫卡费了很长时间才绣好的。
郑玉成的衣服大多是浅色,这颜色和样式还是莫卡央着莫西一起选的料子找了省城最好的裁缝做出来的,她不大自信自己的眼光,又让莫西确定了图样,用了四个月才绣出来。
浅象牙色的唐装,前后绣着同色的兰草,带着极淡的绿意,灯光下能看到清波流转般的光华,就连领口袖口襟口都绣着同色的兰草,盘扣也是兰草造型。
整套唐装清新淡雅,在低调中流露出一丝暗藏的华美,就算最挑剔的服装师也要承认这已经近乎艺术品,非关品味流行,那一针针的刺绣,就绝不是T形台能展示的时装潮流,必是要放在艺术品展台让人流连的。
莫卡几天后终于完工这三套绣衣,坐上了来接她的车,前往帝都参加周岁礼和庆祝宴。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低估了心里的痛苦,这几天每个夜里眼泪都湿透了枕头,才知道骨肉分离是如此痛苦。
现在她完全不能想象真的代孕母亲会怎样,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代孕母亲生下孩子再不见面的原因吧?多一天相处,分离就多一倍的痛苦。
她记得所有在一起的日子,所以分离就割碎了心。但这是必须承受的,以后还有更漫长的分离,她唯有认真努力的种菜,把所有的爱都种下,想着每一天他们吃着她手种的美味蔬菜,快乐的长大,那么分离的痛苦,也不算什么。
而她所爱的那个男人,会吃着她亲手种的菜,惬意的眯起眼睛,在那时候忘记了身体的痛苦和死亡的威胁,露出愉快的笑容来。
她无力和老天对抗,无法拯救她爱的那个人,那么让他快乐,就是她最大的努力了。如果能,如果能一辈子给他种菜,一直到他们都老去,那该多么好。
她最怕的就是她已经老了,而他始终年青着,活在她的记忆里,她种的菜,他再也不肯吃了。
那时候她会多么痛苦?她想不出。一定要在那时候才能知道吧?现在她想不出,只要想,就会痛苦,然后再也想不下去。
她爱他,他不爱她,所以她的痛苦和愿望,都在他烟波不生的眼里,浅淡无痕。
他会淡然离去,仿佛解脱,漫不经心的留她在尘世泪流满面。
她想留住他,所以她努力的种菜,也许就为了贪恋这美食美味,他可能会喜欢活久一些吧?
那已经是她最大的力量了。
帝都的郑家老宅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非常难得。听老管家的说法,原本郑家是明朝皇家后裔,镇守南京。
崇祯帝吊死煤山后,接着满清入关,经过激烈争论,这一支皇族分为两支,由身份最贵的两兄弟分别带领,一支流亡海外,在美国慢慢发展起来,一支继续留在南京为大本营,组织反清复明,演变到后来的青帮洪门的,都和这一支有关。
后来民国推翻满清统治,两支因为身份原因,都没有参与政治核心,但积极支持民国统治,在外交上积极协助民国政府和各国结交,在国内也通过帮派组织协助,在民国政府眼中属于又联合又戒备的势力。
后来两支重返北平定居下来,南京因为是民国政府政治核心,也依旧保持着部分势力。
随后抗战时期,两支都积极参与抵御外侮。淞沪之战后期,南京政府匆匆放弃南京,日军一路屠城而来,两支也曾组织帮派人员抵御,终究是杯水车薪,南京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