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一听,面色一冷道:这温大人倒真是勤勉敬业,凡事皆视为己任。
谢知举道:正是正是!温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心系百姓,勤于政务,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不知洛阳城中,街坊邻居吵个架,夫妻间拌个嘴,小贩们争抢生意,商贾行骗造假,谁家丢了牛啊羊啊,或是被人偷了东西,街面上饿死几个乞丐,温大人也会事必躬亲,一一过问吗?”
“这……”
冷血话语戏谑,令谢知举哑然难言。
旁边的追命似没听见,拧开葫芦嘴“咕噜”灌入一口酒,嘴角不经意牵起一丝笑意。
谢知举硬着头皮道:冷四爷说笑了!
冷血又道:亦或是此案背后有其不敢得罪之人,温大人要替某人将事情压下来,籍此去邀功请赏,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话是越说越带刺,谢知举无措的看向追命。
“冷师弟,温知府不至于和那类人混迹,两方政见素来不睦。他既然有此安排,必有其用意。此案重大,人命关天,理应慎之又慎。温知府亲自过问,亦无不可!”
追命口中的“那类人”,当然是指王黼。
王黼与温晚分属新旧两党。
新党是神宗时期的一个政治派别,主张变法,推行王安石变法,以富国强兵为目标。
王黼立场偏向新党,支持推行的政策和主张,这在他政治生涯的早期阶段表现得尤为明显。
他倾向于新党,并非为了大宋国力强盛。而是获取政治利益的一种手段,争取新党领袖与成员的支持,借势而上,顺势而为,趁机取利。
这种政治博弈,在官场屡见不鲜,诸如早期的司马光,章惇,曾布,蔡卞,蔡京,梁师成,蔡攸都使用过。
站队这方面,蔡京堪称“鼻祖”。在新旧两党间,见风使舵,反复变换阵营,节节高升,步步青云。
而温晚出身武林,初入仕途同样要选边站队,巩固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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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党在神宗驾崩,哲宗继位阶段,以司马光为首,文彦博,范纯仁,富弼,吕大防一批人士趁新帝年幼,太后听政,迅速崛起,扩张势力。
司马光党派与新党争锋相对,引发冲突。且全面罢黜其新发,并大肆诬陷,迫害新党成员。
此次党争正处元佑时期,又称“元佑更化”。
元佑党人的军中代表人物便是种师道,又称“老种”。
种家是洛阳人,从祖父种世横起,世代为将,屡立战功,天下皆称“种家将”。
种师道是三朝老臣,西路军的定海神针,朝中与军营威望颇高。
他与温晚,一位是当世名将,一位是武林豪杰,二人亦有英雄惜英雄之情。
温晚能当“洛阳王”,有种家在暗中推波助澜,他顺理成章站在旧党一边。
追命一语道破,挑明温晚不太可能包庇王黼,甚至会借机向朝廷弹劾,亦说不准。
谢知举连忙附和:三爷所言极是。温大人为官清廉,岂会与王……王……王相爷攀上关系!谁人不知,要敲开相爷府大门,没有十万两银子,估计连门都进不去。若求王相爷办事,至少得这个数!
说罢,谢知举摊开手掌,竖起五根手指。
“五十万两!”
冷血剑眉一轩:这个数能使多少穷苦人吃饱穿暖。能补充多少军饷,慰劳戍边将士。又可赈济多少受灾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