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这样。原来不是我耳背。”楮亭襄虚目瞟了一眼刘公子,牵着流光退出人群,将她带进了门儿,这才往背后丢了一句:“动手吧!”
禁卫们得了令,纷纷摩拳擦掌,往那几位公子哥和他们带来的打手身上招呼,流光盯着楮亭襄直发笑,还不忘在进门之时往外面喊了一句:“往他们脸上和嘴上招呼,省得他们丢了圣贤人的脸面!他们骂的可是你们主子,今个儿可不是省力的时候!”
楮亭襄带着流光进了园子,在她搬出来的软榻上坐下了,笑睨了她一眼,问道:“你是去哪里招惹来的这些人?”
“怎么就是我招惹来的?”流光嘟了嘴,说道:“就不兴别人来招惹我么?”
“贫嘴。”楮亭襄瞪了她一眼,说道:“我是问你他们这一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流光俏皮地吐了下舌头,答道:“前几日我和他们几个去鸳鸯湖找了艘画舫听姑娘唱歌,谁知道碰上这几个衣冠禽兽,硬要拉我陪他们游湖。我就支使了祁珩打了他们一顿,今个儿他们寻了过来,想是要报那一日的仇吧。”
“你倒是会寻乐子。”楮亭襄一听就明白过来,他刚去县衙的时候,曲县令就琢磨着怎么请他去鸳鸯湖游一游,这鸳鸯湖落成,算是他这地方官的一大功劳,虽说他请楮亭襄去,有那么些邀功的意思,可最重要的,还是要款待好这位皇子,好让官路恒通发达。所以,楮亭襄当然知道鸳鸯湖是个什么地方。这女人,竟然能玩到那里去,郁渐他们几个也不知道管管她!
流光眼骨碌骨碌转着,却是不肯搭腔。她倒还是知晓,她这一搭话,楮亭襄保管要责骂于她,索性敷衍过去了就成。
“他们怎么会寻到这里来?”楮亭襄疑惑地问流光,按说他们把人打了也就打了,流光又不经常出门,还能被他们拦截了去?他们寻了流光到这府上来,可得要费不少功夫。
流光低垂着脑袋,小声说道:“是我告诉他们的,我同他们说,要是不服气,就来找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隐隐感觉到头顶上的男人气势压人,越发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你倒真是张狂!”楮亭襄没好气地说了她一句,这女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的!
埋着头的流光眼珠子一转,抬起头来问楮亭襄:“二哥哥该回府衙去了吧?曲县令他们想是还候着你呢。”这时辰楮亭襄应该还在府衙里的,他跑回来,多半是那几位公子闹的动静大了些,惊动了楮亭襄。流光就想先把他支回去,省得再挨他的训。
楮亭襄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他伸手抚上流光的脸颊,微微叹息一声,说道:“你做事稳重一些,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了,凡事考虑得周全一点儿,不要让我为你忧心才好。”
流光有些动容,不管是对雁忻,还是对她,楮亭襄都很上心。他的好,她能感受出来。听他提起雁忻,流光不自觉地又起了悲鸣,她匐在楮亭襄的胸膛上,轻声低喃:“不会了,我会收敛着的,再不让你们担心我了。”
楮亭襄心知她正难受着,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流光埋在他的胸口,不过一会儿,就泪湿了他的衣襟。楮亭襄见状,安慰她道:“我不过随口说说你,你就哭了鼻子,以后,叫我怎么敢再和你说话?”
流光方才的那点儿感动顷刻间全没了,她头也不抬,拽着他衣襟的手悄然使力,用劲在他胸口上就是一揪。
“哎哟!”楮亭襄慌忙推开流光,苦笑着瞪着她那张挂着泪珠的脸,说道:“妹妹下手当真不留情面,我要是被你伤着,你就一点儿都不心疼?”
流光好笑地推了他一把,吸了吸鼻子,说道:“做梦去吧,你!”
见她好受了点儿,楮亭襄收起了笑闹的神情,说道:“那几个闹事之人,我呆会儿让人拘了他们去县衙,想来他们也不敢再来闹事了。这几日里我们就要启程回去了,你好好收拾一下吧。县衙里还有事儿,我这就先回去了。”
“好。”流光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送楮亭襄出府。
门外看热闹的人早就散了,地上打斗的痕迹也被清扫一空。一队侍卫看守着那几个挨了一顿暴打的公子们,祁珩和侍卫统领低声吩咐着什么。楮亭襄与祁珩点头致意后,领着人马走了。
祁珩吩咐完事情,转身走到流光面前,眼尖的瞧见了她眼角尚未擦拭干净的泪水,询问道:“怎么哭了?”
流光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们进去罢,那些人交给他们就是。”
祁珩点点头,和她一起进了屋。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求之不得
九月初一,大易国二皇子楮亭襄自周山县返京。周山县府官员俱都穿戴整齐,早早地候在官驿,为二皇子送行。俗话说礼不可废,官员们将这话演绎得透彻。卿云郡主身在周山,这消息是封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