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流光叹了口气,筷子一搁,“我知道的,我先回房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十一日那天,她就只能透过幕离看他,本以为今儿下定能与他见上一回,没想这样那样的规矩绊着,终是不得见。她不过想问他一句“你是否真心娶我”,却不知这般难。看来不到婚礼当天是见不到他的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恋着郁流光,是不是将她当成她娶过门。
五月二十五晚上,长公主府内一片忙碌,闹得不可开交。楮亭襄和祁珩筹备了一桌宴席,和流光道别。等她明日出嫁以后,楮亭襄便要回大易去了,而作为已婚妇人,她也不好再与楮亭襄单独见面。流光在宴上与楮亭襄和祁珩敬了拜别酒,摁下心里的不舍笑闹着用完膳食,随祁珩回了他的住所。
“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不等婚礼之后吗?”流光问祁珩。
方才他说不参见她的婚礼了,打算提前离开,她一直以为他会等婚礼之后再走,此时才惊觉离别在际,忽生一股浓浓的离情。
她是当真不舍得他走的,可惜的是婚嫁已成定局,再是不舍,也不能将他栓在身边留着,何况,留着他根本就是耽误他的良缘。
祁珩颔首,脸上没有丝毫不豫,像是早早地就作下了决定,只等这一天向她吐出。
祁珩的淡然让流光觉得心中有一根刺,总觉有些哽咽。
自她来到这世上,祁珩就一直守护着她,他总是藏身在暗处警惕着时刻到来的危险,说她对祁珩完全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只是想着无法回报他的深情,便刻意忽视了他的情意,暗自在心里跟自己说,将他当成亲人一般,她对他的不舍亦是亲情所致。
此时离别在即,顿生犹疑,她将他放走,是不是一个错误?如果真是亲情,为何她会觉得心中有些刺疼,是愧疚?还是眷恋?
分不清此时五味纷杂的究竟是何种感情,只觉心里欠欠的,好似缺失了什么,猛地将祁珩一抱,感觉他的身子在她怀里僵硬起来,也不管他的惊愕,只想在分别前夕,牢牢地抱他一回以作慰藉。
“郡主?”祁珩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两手两相交互,想要搂住她,却是生生停在半空,忍住了。她即将嫁予他人为妻,他和她就再也不可能了,何必还要引她大喜之日伤怀呢。
一双手终究是垂下放在了身侧。
流光抱了许久,从祁珩胸膛抬起头来,忍住眼眶中的泪意勃发,漾起一抹笑来,问祁珩:“你能答应我,你会好好的,无论身处何地,都不再牵挂于我,肆意地挥洒你的人生?”
祁珩嘴唇蠕了蠕,没能说出话来。
流光笑了笑,又问:“答应我,好么?”
她不能再将他栓在身边了,他该是一只自由自在翱翔于太空的雄鹰,有他肆意的人生,快意江湖才是他该追寻的,而不是留恋她一个待嫁的女人。是时候放他走了,不管她心里有多不舍,有多牵挂,放他离开,才是她该做的。
“好。”
流光的双眸在夜空下晶亮,就如同天空中的点点星光。祁珩不自觉应下,话出口再惊觉,自己如何能做到不牵挂于她。想了想自己若是再出言,必定惹她不能安心,又重重的点了下头。
看着她的笑颜,闭了闭眼,状着胆子将唇凑上她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放开,爽朗了笑了。
“我去找师父,找到了,便给你送信来。”
“好!”感觉着额上渐渐化开的温暖,流光裂唇一笑,指着夜空中繁星点点,偏头凝视着祁珩一双星眸,“陪我看会星星吧!”
两人并坐相依,屋子里垂帘后楮亭襄背靠在门后,在心里无声的叹息。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八十章 连理
(最近事情越来越多。忙不过来了。打个商量,4000改3000,请见谅。哎~!不得已加入3K党。)
五月二十六日,是西凃国三皇子宁熹与大易国卿云郡主共结连理之日。天蒙蒙亮时,尚阳府的百姓们就将长公主府前围了水泄不通,只等三皇子来迎娶新嫁娘时,观看这位远道而来的郡主,他们的三皇子妃是哪般模样。
流光亦是一早就起来打扮,喜娘们忙碌个不停,先是为她绞面,然后为她梳头挽髻。听着身后福寿老妪为她一面梳发,一面口中念叨不停:“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满头黑线。恐怖片看多了,有点儿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