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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兄弟留神!”一溜火光竟向那剑光投去,只听到述明说声“好!”跟着就是“擦擦擦”三声,那段枯枝已被截成四段,跌落在地上,王述明给他这一闹,剑光益发加紧起来,简直就是一团白光,完全看不到身形,这时王述先又喊“兄弟小心”!一举手就是一大把泥沙向白光投去,却听到述明大喊:“来多些!”王大伯,任乾玉,丁世成,王述先几人忍不住纷纷掬起沙泥向白光里投去,闹了一阵,只见白光向上一起,王述明已跳出圈外,剑尖下垂,向各人又是一揖;各人朝那地上一望,更是大惊。原来原先练剑的地方,方圆三丈都堆高约半寸的泥沙,成了一个大圆圈,显然是刚才四人投掷的沙泥造成的结果,王仲甫看到这种情形,也得意忘形地叫起“好”来。

王述先诧异地问道:“你这套剑术用起来,我一招也不懂,大概就是你新学来的了,怎么这样神奇?述明道:“是新学到的,我也不过在下午才练一次呢!”“才练一次?就是你在崖底练那慢吞吞的?”谁说不是?不过我把它舞得快起来罢了!”

各人听了他俩兄弟一问一答,又是羡慕,又是惊奇,王述明才练过一次,就能使用起来投沙不进、泼水不入,这种学武的天资,确非常人所及,而他那未见面的师父武功之高更由此可知了。到吃烤蚺肉的时候,各人恨不得把王述明肚里头的武学,统统掏出来欣赏欣赏,除了王仲甫之外,无不絮絮不休地问着,才知道王述明刚才使出来的不过是师门“锦”、“瑟”、“年”、“华”、“江”、“山”、“无”、“恙”、“觉”、“明”、“慧”、“悟”,十二字剑术中的“锦”字剑术,而这十二字剑术中,一套此一套精妙,“锦”字剑已是如此,其他不问也可知道了。

王述明拿上来的蚺肉虽然不多,但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时候,人人都兴高采烈忘其所以,霎时间,把十多斤的蚺肉一扫而光,然后由王述明传授“引气归元”的口诀,并且打坐示范起来,各人也都兴冲冲地认真去学,结果每人都自己觉到,周身百骸舒畅无比,王述先更是觉到一缕热气直贯丹田,自身的功力又进步了不少。

次日早晨,山崖下虽然仍是一片漆黑,述明向各人说了一声“去拿蚺肉上来”,一纵身竟往崖穴下跳,吓得王仲甫等人魂飞魄散,只见一团红光像殒石似的直达崖底,不久,果然看到红光再现,不一会,王述明已回到崖上,这次他带上来蚺肉更多,在崖上烤着吃,然后由王述先、王述明分别把各人揹过吃人圾,彼此依依道别,虽然是英雄气概,倒也掩不住儿女怀怀,别有一番伤感。

王仲甫等人回到小亭的崖顶,仍是用山藤攀着下去,任乾玉第一个进入小亭却惊叫起来,各人赶忙过去,也无不惊奇,纳闷,而且怀有无限恐怖,原来那被述明视为至宝的蚺龙头骨已不知去向,而石桌上却画上了一个黑色骷髅,伴着寂寞的空山,似乎嘲弄王仲甫这班人马的草率粗心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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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回绝艺震骷髅 蚺头有迹深霄拒仇敌 寇盗无功

王仲甫领看各人寻遍了荒亭内外,但是对于蚺头的去向,仍然渺然无迹,只有王述先回到崖顶,举目四望,除了白云悠悠,海天茫茫,渔舟点缀着浩瀚的海洋,鸥鹭翱翔在辽阔的天空之外;目力将尽的峰顶上,似乎有一个小白点,但是一闪即逝,也不知是人还是鸟兽之类,估计距离,起码也有十几里的路程,纵然是人,也奈何他不得,只好垂头丧气,回到荒亭。

各人在亭子里讨论了一会,王仲甫认为盗蛊头这个贼人,必然不是正派的人,可能是身凄绝技的黑道中人,其原因就在用骷髅作为标志这一点上。但是,王述先听了,却是不明白,急问道:“为什么凭一个骷髅头的标志,就可以断定不是好人呢?”两只眼睛焦急地等待答案。

王仲甫先看了各人一眼,然后沉着声音对王述先道:“孩子,你没有踏上江湖,难怪你不知道江湖人的习性,不过,凭着想像,也应该知道多少:如果是正派人士,他们所用的绰号无非是:‘雁’,‘鹤’,‘蛟’,‘龙’,或是用他们的兵器为绰号,也许用他们的嗜好为别名。固然也有邪魔外道,自称为什么雁鹤蛟龙;但正派侠士绝对不屑用什么豺狼蛇鬼来做别号,尤其是骷髅,白骨,这一类阴邪,残酷,凶险的东西,更不会为正派人士所乐用,因此,我们就可以断定盗去蚺头的贼,必然不是善类,还说不定是正派人土中的大敌哩”。

这一个见解说得各人不断地点头,王述先见说蚺龙的头骨可能落到邪魔外道的手里,心里更加着急,愁眉苦脸几乎要哭起来,大家缄默了一会,王述先似乎想起一件事忽然又笑道:“蚺头虽已失去,但是那贼人也许要空欢喜一场吧?明弟不是说过没有宝刀宝剑,虽然得到蚺头,也无法取出蚺珠,更无法分解蚺骨做成暗器妈?”各人被他这样提醒,都在面上现出一线的笑容,王仲甫口角动了几下,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再看到各人的笑容,倒也不便再说了。各人商议了一会,还是决定先下山取道回向涛村之后,再慢慢设法寻找,王述先仍想回蒙天岭约述明上来,会同各人在附近搜一搜,也被王仲甫拦住了,只好默默地跟看各人下山。

在路上,各人大谈特谈述明的奇遇,渐渐地又说到蚺龙,由蚺龙又说到蚺头失踪的可惜,王仲甫忍不住道:“不是我故意要打断各位的兴头,事实上,在刚才我已经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了!”

各人听说是严重的问题,不禁吓了一跳,王大伯忙问道:“老哥想到了什么?”王述先更是焦急地望看他的爷爷。王仲甫也深悔失言,害得各人着急,只好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严重,我不过想到那贼人既然胆敢来此荒山,当然有过人的武艺,我曾经在石桌旁边细心寻找,竟找不到半点脚印来,这就可以证明贼人有很高的轻功了,如果在打斗的时候,或是在施展某一种武技的时候,因为提气的关系,没有脚印不足为奇,但是,一个人如果在平时生活中,走路不带脚印,做事不带脚印,就不简单了,盗宝的贼人在桌上画了骷髅,他的双脚当然要站立在地上,如果不是提气用功,则必会留下脚印,如果不提气用功,而能够不留脚印,那么他的轻功已经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纵然合我们几人的力量,也不见得是他的敌手。退一步来说,那贼人如果在画骷髅的时候,是提气用功,那么他的机警奸诈,也不是常人所及,所以,在这一回合上,我们已经是垮到家了。贼人既然有这样的功力,难保他没有好的宝刀宝剑,去拆取那蚺头的藏珠,不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怎样重视;现在所要耽心的,倒是恐怕他会到蒙失岭去,万一遇上述明那孩子争斗起来,却不知鹿死谁手哩!”

说完之后,连连叹息不已。

各人被他这么一说,个个都觉得事态严重,而为述明耽起心来,王大伯矍然说:“老哥刚才在亭子里为什么不说,好得我们再上蒙天岭帮忙述明一臂之力?”顿了一顿,又道:

“我们现在就转回岭上去……”王仲甫连忙拦着,同时道:“这就是刚才我不肯说的缘因,因为述明功力之高,已超过我们不知多少倍,而且又有鳗衣护身,手上那枝绿虹剑更是人间至宝,如果不是仙侠之流,相信他万无败理,在我们未能确定贼人是否上蒙天岭之前,我们先去岂不是替鬼带路?再说起述明藏身的那个深窟,如果不是服食过仙草仙药,或是功力达到飞仙剑侠的人物,休想跳得下去,依我看来,贼人武艺虽高,也绝对没有达到仙侠的地步,如果述明打不过他,只要朝深窟一跳,贼人还有什么办法去追?等到他回去打好长绳子再来的时候,已是过了一个时期,在那段时间里,述明可能已练好了师门的十二字剑术,敌人又怎样能够打得周他?我刚才所说耽心的是恐怕述明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不遵守仙狮的训示,而在外面惹出麻烦来罢了”。

王述先听到爷爷说恐怕述明到处乱跑,不禁依璞哧一笑道:“他才不会哩!”

“你怎么道他不会?”王大伯关心地再问。

“他在昨晚上我们练功的时候对我说的,他告诉我要好好地念着口诀练那‘引气归元’的内功,将来练什么功夫都要容易得多,并且说他在五年之内绝不离开深窟一步。”

王大伯道:“怎么我坐在你的身边,都没有听到”?“何止大伯没有听到,我坐的地方就紧靠看述明,也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任乾玉一面说,一面笑问王仲甫道:“师父是练功的人,耳朵此较我们灵得多,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王仲甫呵呵大笑道:“世兄真是难为老朽了!试想你坐那么近都听不到,我坐在对面怎能听得到”?“我以为明弟说的话,你们都可以听得到啊!他说的是那么大声!”王述先说。“这是弄什么玄虚”?任乾玉更是诧异。

王仲甫笑道:“这不是玄虚,而是一种最高的‘传音入密’功夫,需要内功登峰造极的人才可以做得到,他是把发出的声音,运用内功配合气功把声音迫成一线,向单方面传播,别人休想听到,如果练到神化的地步,就可以做到‘千里传音’,把声音超越过在同一方向的空间,而传到某一人的耳鼓里,想不到述明在一夜之间,不但轻功登峰造极,而内功也登峰造极,我们再也不必为他耽心了!走吧!”

各人听王仲甫说到述明的内功那样玄妙,都给怔住了,听到“走吧!”一句,才如大梦初醒,嘻嘻哈哈走出了山口,他们回到船上,已是暮色苍茫的时侯,船上的人等了三天,不见王仲甫等人回来,又由兴隆墟带路人的口中,知道王仲甫一行六人去了蒙天岭,王述明兄弟上了削壁之后,就没有下来。船上的人都是向涛村人,都蒙受到王述先兄弟的恩惠,那能不着急万分?好容易看他们回来,都等不到他们上船,就一窝蜂似的迎上去,七口八舌地问。当他们看到王仲甫等六人已少了一个王述明的时候,有些竟禁不住流下泪来。

王大伯看到这种情形,忙告诉他们不要紧,挥挥手大家一起鱼贯上船,坐定之后,王大伯才把此行的经过,约略的说出来,不过说到述明失踪时,却是遇看仙狮救去深山学艺了,向涛村人都是朴实无华的渔民,那会疑心到述明就在蒙天岭上,大家兴高采烈地弄起酒菜来,王仲甫虽然有点悬挂看述明,但知道他处处都有机缘,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同时又记起述明说的话,知道任乾玉,王述先两人机缘不久就到,虽然有惊无险,可是又要长别几年,也有点黯然,所以,船人摆上酒菜之后,就和王大伯,任乾玉两人,你一碗我一碗地斗起酒来虽然王述明说过任乾玉和王述先的机缘,一个是顺理成章。一个是要经过凶险,却没有说出谁该经过凶险,王仲甫对于这个问题,是异常纳闷,很后悔当时没有问明白,到现在却无人可问,心里一烦,不觉多喝了几斤,竟是酩酊大醉,由王述先和丁世成扶回舱里。

平时王大伯和王仲甫对酒,总是王大伯先醉的时候居多,这回他见王仲甫先已醉倒,反而呵呵大笑,拉着任乾玉多喝几碗,结果也是昏昏沉沉,被抬进舱里。

任乾玉虽然已是半醺,可是头脑倒还清醒,他吩附船夫值更,并且命令把船移离岸边三几十丈才下碇停泊,为了确保安全,自己和王述先、丁世成,就在舱面上轮流戒备,谨防那盗蚺头的贼人,或一些不知名的海盗偷袭,照任乾玉这朴小心分配布置,也可以算是安全了,所以除了舱面上轮值两人外,馀人都安心地睡了。

那知兴隆墟那边清晰地传来四更的鼓响还没有好久,任乾玉、丁世成和船上各人,就听到舱面上王述先叱一声“好贼!”接着船身就是一震,同时也就听到兵器相击的声音,任乾玉连忙摇醒王仲甫,立即拔出鳗骨鞭,窜出了船舱,已看到两团白光在船面上狠狠地搏斗。

任乾玉那知厉害,才喊一声“王兄弟休慌!”鳗骨鞭一举,“泰山压顶”竟向正在和述先交手的那个中年汉子的头上鞭了下去。但是,那敌人的武功倒也不弱,他一挺手中剑,一个“毒蛇出洞”把王述先迫退一步,连环进步,让过了任乾玉的鳗骨鞭。

任乾玉一时收不了招,那鳗骨鞭竟顺着贼人的背脊溜落下来,打在船面上,“吧”一声,把船板打裂了两块,那贼人看到任乾玉失招,立刻一场右手剑一招“击楫渡江”挡住了王述先的“巴山夜雨”,左手“逐浪兴波”平伸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任乾玉的左肩,把任乾玉打得踉跄倒退,如果不是王仲甫刚巧走出舱门,将任乾玉一把捞住,真个会原封不动摔回舱里。

王仲甫虽然扶住了任乾玉,不让他跌倒,但也感到贼人劲力之大,不由得心里暗暗吃惊,这时更耽心王述先的安全,连忙放松任乾玉,大喝一声“住手!”

那贼人看到舱里又出来一个老人,同时听到他一喝之声竟是震耳欲聋,知道这老人的内劲不弱,自己和一个小孩子虽然只过了五六招,但已知对方的功力决不在自己之下,这老头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物,qi書網…奇书可是既然胆敢露脸,而且口气又是那样迫人,俨然以前辈自居,料知也非好相与,久战下去难免不落败。那贼人原是奸滑异常,他仗看一枝风魔剑十年来凭着剑术不俗,加以机智奸巧,看风转舵从未落个明败,那愿意就此毁了他的名气,所以乘王仲甫一喝之后,喊声“改日再会”!两脚一顿,一个“金鲤倒穿波”身形竟拔起二丈多高,在空中施展一个“野鹜翻云”,那么大的身驱竟轻轻巧巧地落在七八丈远的一艘小舢板上,呵呵大笑………。

王述先见贼人要走了,叱了一声,正待追过去,却被王仲甫喝上了,鼓起小腮尽是不乐。就在这一霎间,贼人的舢板已经又去了十多丈,要追也追不及了,而且船上还有任乾玉受伤,更不能再追了。

王仲甫叫过任乾玉脱开衣服一看,只看那伤处很清晰地印上一个掌印,而且是黑中透紫,知道是受了敌人内功掌法所伤,谅所伤不轻,幸有王述明留下的“七宝除毒丹”正好派上用场,连忙倒出三粒,交任乾玉依法服用了,然后叹一口气道;“老朽也在军马之中老过四十年了,但是,这样强的敌人还是初次看到,如果他不是先和述先交手,则我也不能吓退他,可是,他胆子也太小了,我们能够把他吓退已是侥幸,真个打起来,我们几个人虽不见得落败,但要想得到便宜是绝对不成了,尤其在这个地方,我们人单势孤,万一再引来强手,我们非全军覆没不可。………”

王述先刚才被仲甫喝止,不准追赶敌人,已经蹩了一肚子气,现在又听到爷爷尽是称赞敌人,心里更是不服,忍不住道:“才不哩!贼人那剑术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爷爷把他吓跑了,我不剁掉他双脚才怪,就说起他那轻功,也不过吓唬人吧,也不见得高明,……”

他滔滔不绝地还是说下去,却给王仲甫一声“胡说”!把他的话头挡了同去。

王述先被他这一喝,心里蹩看的气,一时无处发泄,眼泪却簌簌地滴下来,王仲甫看到这样情形,也禁不住心里一阵难过,王大伯也觉王仲甫对述先管得太过份了,他俩兄弟正是童年的时代,武功又高,孩子们那个不是活活泼泼的,如果管得孩子一点都没有个性,将来那能够单独去应付龈难的事件?所以,看到王述先这痛苦的情形,立刻对仲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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