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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看,却见一道线光闪出,暗暗惊奇,他把那小剑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很奇怪这把好剑为什么没有一个名字,而且那剑柄乌油油地,似乎是后来装上去的套子,但是拔又拔不出,摇也摇不动,不过,他对这剑柄总抱有一种疑惑,灵机一动,他把王述先叫过来说:“小兄弟!这剑枘必然有古怪,你力气大些,拔拔看,能否把它分离出来”。

王述先先把剑套回鞘里,再一手握剑潭,一手握剑柄,用力去拔,结果仍是分毫不动,而且把小脸儿涨红了,只好把剑交给王述明的手里,王述明部也古怪,他先不急急拔剑,只是反覆查察那剑柄结合的异状,看了一会,他脸上浮着笑容,用左手姆往剑潭上一推,那剑潭却被他推向右边,再顺手一拔,“霍!”的一声,居然把柄套和剑柄分离,只见那剑柄上毫光闪烁,原来柄的两旁各镶着半寸宽一寸长的晶玉,玉的旁边围绕着灿烂夺目的小珠。

任乾玉接过王述明递过来的剑,再详细的寻找,却看到那两块透明的晶玉之下,隐隐约约地显出“绿虹”两个篆体文字来,但这柄剑的出处,却非任乾玉所能知道了,不过,由那剑柄的装饰,和剑身的长度看来,似乎不是上阵用的兵器,也许是古时女子用以防身的利器,可是王述明知道这柄剑叫做绿虹之后,却如醉如痴,念不绝口,王大伯等人,见到他这付失神的样子,倒是暗暗好笑。

任乾玉和王大伯欣赏一会绿虹宝剑之后,正待交还述明,这时王仲甫走出来了,王大伯顺手把绿虹剑向王仲甫手中一递说:“这枝剑叫做绿虹”。

“绿虹?”王仲甫惊得叫起来,任乾玉说:“照这样看来,师父必定知道这柄剑的来历了?”

王仲甫坐定了才轻轻地说:“这柄绿虹,不知是不是那把绿虹?”

王述明惊讶地问:“什么?有两把绿虹?”王仲甫白了他一眼,吓得他又低下头去,王述先连忙在他耳边说:“兄弟!不要打岔,让爷爷说可不好吗?”

王仲甫看到他俩这种情形,心里也起了一种怜惜和内疚,他俩还是一个小孩子,那能就严厉要求他学成人的言行呢,所以很快就接下去说:“如果是那把绿虹,则述明这孩子不但福缘深厚,而且恐怕还有仙缘之分,最低限度,也可以成为一代奇侠,不过,要是那把绿虹,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杀孽太重,自从铸成这把剑之后,已不知杀了多少奸邪贪佞,但也有不少成名的侠客,因为拥有这把剑而引起异派觑觎,失手丧命哩!”这席话,说得王述先、王述明兄弟毛骨悚然。

王大伯原来侧耳恭聪,很想早一点知道丝虹剑的来历,那知听着听着却听出这一套剑论来,他一个不耐烦,赌着气道:“那还不是有德者得之,无德者失之那一套,管它是真绿虹假绿虹,你先把它的来历说出来吧。”

王仲甫知道王大伯急于想知道剑的来历,乃笑了一笑说:“绿虹剑是春秋战国时名铸剑师欧阳冶子所造,欧阳冶子一生铸了六把出名的剑就是巨阙、青霜、紫电、吴钩、鱼肠、和绿虹,前四柄是长剑,后两柄是短剑,除了吴钩是双剑之外,其馀都是墨剑,都是同一时期的出品,听说都已成为神物,吴钩更能够单独飞起来取敌人首级;这六柄宝剑连吴钩可算是七柄,它的长度和宽度各有不同,剑光的颜色也有分别,指弹的声音也有分别。巨阙、青霜、紫电三剑,在战国时失踪,到了汉唐两朝偶而出现;吴钩剑铸成之后就流入吴王夫差之手,后来越国灭了吴国,此剑从吴宫里飞去;鱼肠剑是每人都知道是燕太子丹买赠荆轲刺秦王的那一枝,后来收入阿房宫,到楚人焚毁阿房宫之后,鱼肠剑也是不见了;绿虹剑是欧阳冶子所铸六剑中最短一柄,剑身宽八寸,长六寸四分,剑柄长三寸六分,金剑长一尺零一分,用指甲在剑身上弹起来,会发出一种金玉相撞击的锵锵之声,和上述的五剑同具有吹毫断发,断金截玉的本能,别看这绿虹剑很矩,但它如带有二丈四尺长的鉴尾,普通刀剑不但说接触它的锋锷,只要碰上它的鉴尾也会被他毁折,本来这枝绿虹剑铸成之后,被赵国重金购去,后落到秦将白起手中,秦亡之后,绿虹剑失踪很多年,到了宋朝才再发现此剑在云南哀牢山剑客玄玄子手中,玄玄子得到绿虹剑之后,如虎添翼,胡作非为起来,有一次玄玄子来到湖广,被龙虎山张真人破了他的邪法,给匡庐剑客凌霄子联合华山剑客霓虹子,萧湘剑客赤贞子,和九华剑客湘灵子等人围攻,经了两昼夜的激战,才杀死玄玄子这个魔头,但湘灵子却剑毁人伤,所以这枝剑就落到湘灵子手中,过了几年湘灵子、凌霄子、霓虹子、赤贞子等老一辈剑客,又被玄玄子的徒弟各个击破,次第被杀。此后几十年间,循环报复,不知牺牲了多少侠客,到了元朝这枝剑忽然消失,一直不见有人提起,却不道在海里会被述明找到。”王仲甫说到这里又望王述明一眼,又继续说“如果真是绿虹古剑,那就要带来无限杀孽了!”

这时,各人始恍然大悟,缄默了一会,任乾玉再说:“是不是绿虹古剑,我们拿尺来量一量不是可以证明了?如果真怕它带来不幸,就乾脆把它丢回木澜头去,让那些不要命的人去寻找还不是一了百了?”

王仲甫听了小禁呵呵大笑道:“任世兄说得倒是轻松,但是神物的出现,有关劫运的消长,岂是能一丢就了之的,老拙虽是武夫,但曾听过先师说,这类宝刀宝剑已经通神,有缘的人才能遇合,如果我们把它丢掉给另一魔头取去,岂小是带来更大的灾害?祗有让它落在我们的手中,作为清除奸先,保卫善良的利器,才是正理哩!”王仲甫这番话说得王大伯任乾玉不断地点头、感佩!

本来王述明听说要把剑丢掉,已经满肚子不愿意,但后来听到爷爷说不必丢,又是满怀高兴,他这些举动和表情,都落在几个大人的眼里,王仲甫看他虽然是小小的年纪,唇红齿白,满脸稚气,但已是星目含威,赤气隐透华盖,意料他将来必然是恶人的克星,不过他还没有学到好的武功,深恐赞美他反会养成他骄傲的习性,而妨害了他将来习武的前途和报仇的愿望,所以他一味用压的手段,以图去掉述明的骄气罢了,这时他看见述明满脸高兴的样子,倒也觉得这孩子的可爱,于是他叫述明去借一把尺子来,述明一步一跳地出去了,王仲甫又对王大伯任乾玉等人说:“这枝剑不用量我也敢决定它是真的绿虹了,昨晚上割鳗的时候,我就看到它闪闪的线光,虽然知道是一件宝物,但是怎样也想不到会是上古奇珍,刚才被任世兄提起,我就联想起来了,但不知你们怎样看出来的?”

任乾玉把如何看出剑柄古怪的地方,和述明分解剑柄的情形说了,王仲甫更赞叹道: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何况那么大的机缘,岂不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述明这孩子,小小年纪,偏多遇合,可见一切勉强不得,不过,他的武艺还是在幼稚阶段,这枝宝剑又锋芒太露,恐一旦遇上高手,不但被人夺去宝剑,甚至还失去生命哩,还是述先这孩子,老成持重,安安稳稳,现在还没有什么遇合,但是将来的成就,未必就会落于述明之后哩!”仲甫挂念着王述先、述明兄弟的前途,不觉竟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任乾玉忙接口婉劝道:“神物既然遇合,述明兄弟必然有他的机缘,也许处处得贵人帮助,逢凶化吉,师父何必耽忧?就拿他去木栏头这件事来说,那地方去一万人就要死九千九百九十九,惟有他俩兄弟去了不但依然无恙,还要拿到宝物回来,反使全村受福,再说他如果在未得到这把小剑之前,就遇上那大鲤鱼和大海蟹,那就是一筹莫展,两兄弟的小命都要葬在魔海魔沙里,偏他俩就有这么巧,先获得宝剑,又偏是心中好奇把王大伯给他的匕首毁了,迫着他不得不带这把宝剑下水,很轻易地榖死那两只大怪物,如果匕首不毁,他必然带着匕首下去,斗起来真不知鹿死谁手,这可不是他逢凶化吉的遇合么?”王仲甫一想,这些话确是道理,而且自己这方面有着这么多人关心,倒也大大地安慰了。

他们正在谈论间,述明也一蹦一跳地把裁尺借来,五人就围在桌旁,看王仲甫量剑,果然长短大小和王仲甫所说的绿虹剑不差分毫,直乐得述明拉这个拉那个,几乎要打起滚来,任乾玉瞪他一眼道:“你喜欢什么?刚才师父说这把剑是我认出来的,赠给我了!”

王述明望着他的眼睛笑道:“你骗人,你才不要我的东西呢,那些珠子给你都不要,还要我的剑呢!”

“我就要剑,不要珠子!”

“你真的要剑,我就赠给你罢,我还可以设法另外弄到一把,不过……”王越明很认真的说,“不过什么?”任乾玉又迫着他,王述明望爷爷和各人一眼后,嚅嚅地说:“不过……不过我怕这枝剑会伤害了你咧!”任乾玉倒想不出他要说这样一个道理来,还以为他是故意的,免得别人要他的剑,所以追着问:“难道不怕害了你?”

“这剑是我把它带同来的,害了我是应该的,我要拿他杀恶人,榖不了恶人,恶人就杀了我。但是,如果我怕恶人杀我就把剑给你让恶人榖了你,这种事还能够做么?爷爷说过,你也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不是吗?”王仲甫听到他后面这两句禁不住把他两兄弟一搂过来,又安慰又怜惜地说:“孩子,就凭你这个好心,就会得到苍天保佑了,不要怕,剑给还你,好好去利用这枝剑,不要辜负了这枝剑!”说到这里,王仲甫已经声音暗哑了,亲自到房里找来一根僵蚕丝绳替他穿好剑环,并且亲自替他佩上,这时的述明,真是春风满面,难以形容,惟有王述先在旁边对这位弟弟看了又看,对王仲甫说:“爷!你看弟弟真像一个美丽的小剑侠呢!”

王仲甫今天真是高兴极了,他最高兴的是王述明虽是那么顽皮,一晌就耽心他会陷于虚浮、轻薄,但到了紧要关头,才知道他如存着大仁的至性。所以他替王述明结好佩剑之后,立刻笑眯眯地拉着王大伯和任乾玉说:“我们去试试银果的功力去”。

述先、述明两兄弟在后跟出大门,已见王仲甫一个箭步到鳗骨的前面,一手拿着鳗骨,一面对王大伯任乾玉笑笑道:“让老拙先试一试”更不迟疑,大喝一声,那鳗骨就笔直飞起,他也像王述明那样把鳗鞭往后一圈,从头上向前箝去,“吧!”的一声,居然也把原已分成两半的石墩,箍成六七块,乐得呵呵大笑起来,向王大伯招手道:“老弟,你也来试试看”,王大伯试过了,任乾玉也跟着试,他们每人都能把鳗骨鞭抖起来,但功力却要差得远了,王仲甫很满意地对王大伯说:“想不到两颗锒果,有这么大的效能,抵得十年功力,今后不但任世兄练功时事半功倍,就你老弟来说也是身轻体健,大有补益呢!”

这时王大伯却招王述先两兄弟过来说:“你两兄弟演一回轻功吧!”料不到他俩同时摇摇头,王仲甫也觉得奇怪,再问道:“为什么王伯伯要你们演轻功,你们不演了?”

述明抢着答道:“别的倒还敢演,惟有轻功不敢演,”

王仲甫更觉得奇怪,再问述允,述先道:“我们吃了那些银果之后,只觉身上轻飘飘地,今早上爷还没有起来,我们站在这里只一跺双脚,就跳上了屋檐,还好没人看见,如果用力一跳,真不知跳有多高,现在人又那么多,万一跳得太高了,岂不给别人说成妖怪了?”

“那么到晚上再练吧!这两段鳗骨太长了,还是把它割短了才行,不然使用起来不大方便。”王仲甫说后,向王述明要过绿虹剑就割起鳗骨来,他把那鳗骨割成七尺的、五尺的,只有头尾两段是二丈四尺,一会儿就割成三十多段,就利用原有的脊筋,把两头结起来,然后把脊骨上的枝骨削成尖尖的,有了这柄绿虹剑,那消两个时辰,已经制成三十多条鞭,只要用药水蚀去浮筋烂肉,装上把手就可以用了,王大伯等人看毕了制鞭的工作之后,才一同把骨鞭搬进祠堂,并就武馆用晚饭。

王仲甫于晚饭后教完馆徒的功课,就和王大伯任乾玉带同王氏小兄弟往树林里去演轻功,那树林也可以说是天然的轻功练习场,在以前王仲甫也曾经带他两小兄弟来到这块地方,但是二三十丈高的椰子树,高耸入云,八九丈高的绕榔树拖着它那苗条的身材,像小姑娘般的随风摇曳,有永不会结果的铁树、槟榔,也有叶实纍纍的菠萝蜜和香蕉;王仲甫知道王述先兄弟吃过那么多的银果之后,一切武功大非昔比,自已万万不及,除了各种招式部位是他俩兄弟稍有不到的地方之外,已没有指点他俩的馀地了,与其献丑倒不如藏拙来得高明所以进入树林深处之后,就叫两兄弟尽量演练起来。

首先由王述先演练,他先向王仲甫鞠了一躬,再向王大伯等人一躬,就见他双足一顿,一个“乳燕投空”身形已拔起两丈多高,斜斜地落在一棵小恍榔树顶的嫩花上,巅巍巍地一足立定,转过身来同向王仲甫等人来一个“低头拜佛”算是敬礼,也算是他下一招式的起手,再见他左掌向外一推,右掌向右上方一托,这式“乘风破浪”身形已离开小恍榔,而落到右边三丈多远的小槟榔树上,接着就是一跳一式,一式一招施展起王仲甫教给他的三百六十一手“猴王拳”来,在那树顶上踊跃如飞,看得王大伯任乾玉两人目瞪口呆,连到王仲甫也自叹不及,甚至于自己的师父演起来也未必能够这么灵活,可是,王述明却绉绉眉头道:

“爷爷,我回去拿兵器来好妈?那么大的地方,这样孤另零的打法,真不好看哪!”

这时王述先已演到八十三式了,“过一会就要轮到你了,拿兵器还来得及吗?”王仲甫也觉得不表演兵器是一个缺憾,但恐怕王述明拿兵器来时,述先已演完了,“不妨事”述明答了一声,轻轻地一跃就是四五丈,一溜烟似的穿进密林去了。

本来从演武这片树林到祠堂,要走两里多路,但王越明走了二十来丈之后,不耐顷那弯曲的道路,轻身一纵上了树梢,竟自直向祠堂,电掣风驰的飞奔。

王仲甫等人看那述先演练到第三百零一式“野马追风”的时候,却听到背后轻轻的喊声“爷爷!”,他回头一看,却见王述明全身劲装,怀中隐隐发光,站立在自己的后面,心里想“这孩子怎么快就回来了”,不过这套“猴王拳”的后几十招正是最精彩的阶段,所以赶忙向他摆摆手,仍然静静地看下去,只是王述先小拳乱点,密如风雨,一团熙影在树顶上滚来滚去,看得王大伯等人屏思呼吸,几乎窒气起来,忽然见王述先身形一变,一个黑影扑面而来,那个黑影一落,向各人一躬倒地,这才知道王述先演练完毕,大家才得松一口气。

王大伯看过王述先的演练,已叹为观止,回头对王述明说:“小兄弟!你还有什么好的给我们看?”王述明还没有同答,王大伯又“呀”一声再问:“你胸前闪闪的是什么东西?”王述明道:“刚才我回去拿兵器,换衣服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些鳗珠放在家里不妥,所以连那二十四颗鳗珠统统带来了,因为没地方装,只好装在衣服哩,那知道他的光还要透出来!”

王大伯说:“放在家里谁偷?”“村里人当然不会偷,但是万一来了高手把他偷去,那才不值得哩,以后我把它分开和哥哥带着,谁也没法来偷了,是吗?”王述明这样回答,连到老江湖的王仲甫,也不由得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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