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淳受到萧淼清的暗示,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伸手往里面掏了掏,拿出来时已经握住一把灵石,大大小小很是打眼。
无论这城里如何被邪神所掌控,但是下头的人的很多基本习性不会改变,甚至他们的贪欲会反过来得到加深。
闻淳最知魔族习性,要么打服他们,要么给他们足够的好处,除此之外都没用。
果然刚才卫兵还一副不甘愿开口的表情,而在看见闻淳手中的东西时,神色瞬间改换成了激动。
他连忙侧过身自己挡住外头人的视线,悄悄毫不犹豫地将那些灵石收入囊中,然而假模假样地咳了咳:“这道也不难,只不过嘛临时这样插队,其实不仅影响这个月还会影响到下个月,这上下要走通了可不容易啊。”
闻淳知道他什么意思,面无表情地从自己荷包中又掏出一把来塞过去。
如此卫兵才彻底转笑,笑容更多几分谄媚:“如此就够了,你们放心,咱们都是魔神信徒,自算一家的,为自家人做事我尽心尽力,定叫你们能赶上这次的仪式。”
待卫兵离开,三人干脆也就在这客栈留宿。这城里大体哪里都一样,呆在何处都没什么区别。
萧淼清回到房里也不敢完全放松,这地方不仅陌生也潜伏着很多无预料的风险,他在房中转了一圈查看过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居高临下往外看。
他位于客栈的二楼,虽然不算站得多高,可多少能看见城中延绵下去的民居房顶。
魔族虽然近些年与仙门矛盾不再那么冲突,可也终究未曾完全消弭。不过那些大仇大很虽分担到了每个人身上,但要细细说起两族之间普通百姓的生活,便如萧淼清此时站在二楼往下看见的那般,几乎与人间没有差别。
大家活在世上都是匆匆碌碌的,没有几个人能真正超脱出凡世桎梏,当然也无需要求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超脱。
萧淼清想到这里,又觉得掌心不知怎么在隐约发热,好似其中藏了一团火欲冲出来。
这下他用了个五行法术,手中忽的一下蹿出一团火苗来,火苗再不是之前病病殃殃的模样,猛然一下差点烧到萧淼清的眉毛。将窗户关上,回身问:“你是不是从前早早就跟着我了,你有什么目的?”
想到还在兰通城时的鸟便可能是这一只,萧淼清便想到了很多阴谋诡计,甚至猜测:“你是神君座下的鸟吗?”
那鸟摇身一变,在萧淼清面前变做了一个清俊的小少年,身上的衣服如毛色一般灰扑扑的,他像是没听懂萧淼清的话,歪头问:“那个神君,我怎么不知道哪里还有个神君。”
他跟着说,“我只知道尊主大人。”
尊主……?
萧淼清将这两个字在脑中过了一遍,忽然明白了,“你是栾凤手下的鸟?”
少年点了点头,老实说:“这地方我也实在不能多呆,马上就要走了,走之前来提醒你一句,这里很凶险的,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或者直接到我们神鸟一族的领地上,那不比在这里好多了?”
萧淼清收到他的提醒,然而还是震惊多些:“你一直跟着我?”见少年点头,他继续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少年似乎思考了这个问题能不能回答,先是问萧淼清:“你真的不走吗?”
萧淼清应了是。
少年这才叹了口气,看萧淼清的目光像是看个注定要死的人,似乎也基于此,他交代道:“我不是自己想跟着你的,一开始是尊主吩咐叫我盯着你日日都搞什么花样,后头虽然他不再叫我跟你那么紧了,却也没叫我回去,一日两日的我就回领地一次,将你的近况告诉他听。”
“上一次在兰通城,便是我告诉宴会上的尊主,你也在隔壁院子里咧。”
如此串联起来,萧淼清回想起自己身为祭品的那一日,栾凤的确是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原来是面前这小鸟报的信。
虽知道自己一直被跟着很怪,可又似乎又没害到他。萧淼清纠结之时,面前的少年已经把窗户打开再次化作鸟儿,他回头最后看了萧淼清一眼,“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保重吧。”
鸟儿挥动翅膀,逃似的消失在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