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宝珠不好意思的低头,转着手上的白玉戒指。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你真感觉不到四爷对你的情意么?青竹摇头。
“不是我。”而同时在那厢,小四沉吟说道。“途中收到你被掳的消息,便即刻回转了。”
“那会是谁呢?”小八摸了摸下巴,说道,“信里说的是吐血而亡。”
“吐血不一定是得病,也可能是……”小四冷冷说道。
“中毒。”小八接过他的话。
莫非是她?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一个人,又陷入沉思。
“这戒指不曾见你戴过。”小四忽然开口打破沉默。他们都是不喜浮华之人,平日里素简的扳指都甚少戴,更别提这样雕工繁复的戒指。
“嗯,今日方买的。”小八微笑。定情信物……想到她的话,他眼里凝着笑意。
“……你变了。”小四盯着他说道。原来的八弟,看似谦和君子,但骨子里和他是一类人,也许正应如此,他们的感情比其他兄弟更深厚些。可如今,他似乎有些不同了,可具体哪儿不同,小四又说不上来。
“有吗?”小八勉强一笑,心里却隐隐有些吃惊,暗暗的审视着自己。
“……被一个女人迷住,很危险。”小四冷冷说道。
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是夜,小八提了灯笼,独自往囚禁着月儿姐弟的厢房走去。
也许四哥说的没错,他……是变了。他捏了捏袖中的那份奏折,叹了口气。
“八爷?!”月儿正在灯下看书,见了来者,赶紧过来请安。“罪臣之女岳月叩见八爷。”
“嗯。”小八点点头,并没有叫她起来,四下望了望,“你兄弟呢?”
“回八爷,满儿已睡下了,月儿这就唤他起来。”
“不必了。”他摆摆手,踱到桌前,翻了翻她看的书,“这是什么书?”
“昔日里,月儿曾机缘凑巧,蒙一位江湖异人传授了这本医书,记载了一些奇难杂症,江湖方子。”
“怪不得岳小姐如此医术高明。”小八点点头。
“不敢,不过略窥一二而已。”月儿摸不清他想干嘛,也只是恭谨的说着场面话。
“这个……你还记得吧。”他拿出岳子风的奏折。
“这是爹爹的折子。”月儿咬着嘴唇说道。当时一时冲动把折子交出来,事后她一直后悔不迭。想跟八爷讨人情?无异于与虎谋皮罢了!
“嗯。”他把折子凑近烛火,纸张遇着火,便很快的烧起来了。
“八爷……”她瞠目结舌的望着他。难道……他放过他们一家了?!
“岳御史为奸臣所害,请封的折子我已递上去了,皇上少不了有谥号赐下,你兄弟也少不了有个出身。如今岳大人百日未满,你若有定亲,不妨早日办了,若是没有,三年守孝期满,皇上、太后也会为你的终身做主的。你就安心带了岳大人的骨殖回乡吧。”他把快烧尽的折子扔进一旁的火盆里。
“啊……谢八爷大恩大德!”月儿听了,热泪盈眶,又磕了好几个响头,“岳家一门,全赖八爷恩德,我们姐弟永世不忘大恩!”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宝珠吧,他叹了口气。想起她那日说的话,他才会这么做。否则照他的性子,应该斩草除根才是,以免他日若有什么疏漏之处,落人以口实便又是一桩事儿。
也许四哥说得没错,女人可以宠、可以爱,但是不能被她迷住,被迷住了便在乎她的感受,甚至不想考虑事情的后果,只想她欢喜……可是他已经被那个小妖精迷住了,还被迷得心甘情愿、甘之若怡,又怎么办呢?
“八爷……”月儿听他叹息了一声,便大着胆子抬头瞧他。见他气质卓然,剑眉微蹙,愣愣的瞧着烛光,神色温柔,眼神却有些无奈和怜爱,她心里一荡。……这个俊逸绝尘的高贵男子,这样帮她,……是因为怜惜她么?
“好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小八回过神来,转身欲出门去。
“八爷!”他就这样走了么?月儿心里一时情急,便去拉他的衣袖,却不小心拉着他的手。他的手掌传来的温度,又让她粉腮嫣红,芳心大乱。
“做什么。”他冷冷的甩开她的手,声音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