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进屋,看着栀娘轻轻的抚着隆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母性的温柔。坐在床沿上,将耳附在肚子上静静的听着,又抬眸道:“栀儿,我们的孩子何时出生呀?”
栀娘掰掰手指头说:“应该是稻子熟的时候吧。”
“那我不是快要做父亲了?”
栀娘说:“夫君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凌寂云说:“只要是我们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栀娘缄默的笑着,凌寂云又说:“生孩子会很痛苦吗?”
抚平他微皱的双眉,栀娘轻声道:“我是大夫,所以不怕。”她当然知道痛,不能现在就让他担心。
凌寂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去,就算她是大夫同时也是个女人呀,大夫生孩子与别的女人生孩子有何不同吗?
光阴似箭,弹指一挥问,转眼月甸又过,田中的秧苗己抽穗了。
绿意漾人的山间小道上,一骑快马踏破了寂静的山岗,似风而过,朝小村庄行去……。
一大早起来,栀娘就发觉眼皮直跳,轻轻的揉着,难道是咋夜未休息好?正想拿起针线,补补凌寂云前天上山欢柴让树枝挂破的袖子,却听得门外一声朗喊:“栀娘,栀娘。”
声音是二娃媳妇的,怎这般焦急?放下针线篓,单手撑着腰走了出来,说:“玉兰姐,怎么了?”
二娃媳妇将怀里的孩子递给栀娘,带着哭腔说:“栀娘,你看这孩子身上怎么长些小红点
栀娘解开他的衣服,仔细的看了看这些小红点,又拔了拔脉,随即笑道:“玉兰姐,你别担心了,孩子没事,你给他穿得太多,捂出红痊了。”
“那该怎么办法呀?”二娃媳妇焦急的说。
栀娘说:“你回去用生姜切碎捣汁,涂抹在患处,很快就好了。”
二娃媳妇松了口气,说:“真谢谢你了,栀娘,真是吓死我了。”
“没事。”
“怎么就你在家呀?凌云呢?”
“他去河边钓鱼去了。”想着他出门前信誓旦旦的说要钓一篓鱼的样子,栀娘就忍不住想笑。
二娃媳妇说:“那我回去了,你先忙吧。”
“好,玉兰姐,你慢走。”栀娘进她到门口。
“行了,你挺个肚子别进了。”
栀娘立在门口朝她挥了挥手。自己有了孩子,也会这么担心吧,娘以前也是这样担心自己的吗?
那弯河边,水草随着缓缓的水流悠悠的徘徊,想随水而去,却又因根深难行。
凌寂云戴了个斗笠,坐在一块石板上,俨然一钓翁,手中的鱼竿竹节上停着一只蜻蜓,垂直的鱼线深入河里,鹅毛做的浮标荡漾在河面上,静静的等待着上钩的鱼儿扯进河里。
三柱在离他三根田埂远的下游,转身看了看凌寂云,刚坐下那能那么快钓到鱼呀。
突然有条弧线闪过,河面瞬间砸起一个小窟窿,蜻蜓又飞了,凌寂云头也不回的说:“你吓走了我的鱼。”
身后的声音回道:“你只看到了鱼?不是还有你鱼竿上的蜻蜓么?”
“你来了一一。”凌寂云依旧没有回首,只是拖长的音调中夹杂着一丝愁绪。
来人走到他的身边,看着流淌的河水,叹息道:“你觉得我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你做事有分寸,此时出现定是正好吧。”
来人也坐在了石板上,脚下的泥土滑了些到河里,发出一阵‘咚’的声音。“你到是自在,跑到这里来躲清闲,把那么大个摊子扔给我。”
凌寂云缄默不语,继续盯着河面上飘浮的鱼标。
未人接着道:“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你会来这个村落。”这个村落是凌寂云与风清刚来边城时堪察地形时偶然发现的,当时风清开了个玩笑说:如果我们能放下一切,到这里悠闲的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件幸事。凌寂云当时听了,只是淡然的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