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记不清自己的出生日子了。
大概是在一个很冷的季节,那一年的夜晚似乎特别长,他出生似乎就有点记忆了,他有在黑夜中瑟瑟发抖的回忆。
只是如果硬要追查那是哪一天,估计要去看当地的地理年记了,可是想当然,叶法尔是不会有人编撰这些东西的。
他了解很多人,知晓许多人的弱点,可是唯独不了解自己。
他对自己原本也毫无兴趣。
这个世界上,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他注定要和自己度过这不知何时是尽头的魔生。
直到认识继欢之后的某一天,他似乎终于开始关注自己本身了。
“你……把我当作什么?你……把这里当做什么?”少年……不,现在是青年了,问出的这句话让他思考了许久。
因为没有得出答案,所以他也无法回答。
他是个善于思考的魔物,他擅长解答,可是这个问题……却还真的问住他了。
独自一头魔物在空中,眼底是皱着眉头睡着的继欢青年,还有一头睡得甜甜的小魔物,他忽然也有点困了。
嗯……床铺好像很柔软的样子……
他也闭上了眼睛。
继欢醒过来,怔了怔,他一时没搞懂自己现在的情况。
不过他直觉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发现自己穿了一件从来没有的绿色t恤,他心里就有数了:大概这又是黑蛋的梦了。
这小家伙的夜生活真是丰富多彩——作人舅舅的继欢一边评价着自己的外甥,一边去找黑蛋了。
他这次出现的地方就是自己现在的家里,这并不奇怪,黑蛋是个小土包子,他没去过多少地方,梦里出现的地方向来有限。
继欢熟门熟路的走到黑蛋的房间,房间和平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墙上多了一张黑蛋的自画像。
这是黑蛋想要的东西吗?继欢还看了那副画像一会儿,看了看精美的木雕相框,他想着自己把它画下来然后让阿爷雕刻出来的可能有多大,一边想着,他喊着黑蛋的名字下楼了。
“黑蛋。”
即使是梦里,他也不打算让黑蛋一个人待太久。
黑蛋会梦到他,一定是想见他了。
他找到黑蛋的时间越久,黑蛋就要在梦里着急多久,想到自己幼时做过的、被阿爷搞丢了的梦,他提高了嗓门。
继欢推开了房门。
门外的冷空气冲进来的时候,他怔了怔。
“好冷。”继欢无意识道。
叶法尔一向炎热,夜里虽然会大降温,可是也不至于到如此刺骨的寒冷啊?
打了个寒颤,继欢赶紧关上门,在卧室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厚衣服,他最后只好穿了好几层t恤又罩了自己平常穿的灰斗篷才出门。
直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着“不知道黑蛋会不会冷?”,“阿爷出门穿得厚不厚呢?”这种问题。
虽然这是个梦。
继欢裹着一层又一层单薄的衣服出了门。
大白就在门口,不过它看起来倒不算难过,被艾罗卡小姐罩在身子下,艾罗卡每呼吸一次,继欢看到空气中都有火花了。
五只鸡也瑟瑟发抖的缩在猪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