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然挺不想提起这段极其丢脸而且充满戏剧效果的经历,不情不愿道:“哪知道我刚往你那边靠过去,风浪就来了,船身颠簸得人都站不住,混乱了好一阵,还没来得及躲进船舱,不知道哪个混蛋跌倒了,直接把我撞得滑了出去,翻出了船栏,当时只有你伸手过来想救我,但是船身太颠簸,你力气不够,而且甲板上又滑,最后我们两个就一块翻下了海,被海浪卷走了……”
……
舒欢望着他,久久不语。
他这样一说,她是有了印象,但事实不全是他说的这样……
舒欢憋了再憋,最后憋红了脸道:“其实……其实我当时没看见你遇险,伸手出去也不是想救你……是被人撞挤得站不住,想去拉船栏稳住身子,结果你就把我的手拉住了……”
……
顾熙然也望着她,久久不语。
两人四目相对,都觉得好窘而且尴尬,最后还是顾熙然失笑出声:“可是你被我拉住后,不是尽力往回来我了吗?”
舒欢一脸无辜:“没看见你遇险是一回事,看见了,被你拉住了,总不能再甩开你的手,见死不救吧?”
“结果你被我连累了。”
顾熙然沉默起来,这就是他不想说的原因,起初是心怀三分愧疚,而且事情演变成这样,明显无法挽救,他怕说出来舒欢会百般怨恨于他,恨他还没关系,就怕这份恨,会彻底毁掉她心底的宁静,连带的让她失去这次难得的重生机会,不能好好生活。
一直不说,后来就想不起要说,也没找到说的机会,直到此时此刻,他对舒欢的为人完全了解,知道就算告诉她,她也不会变得怨天尤人,很有可能只是一笑而过,而且俩人再次成亲了,不该有事瞒着她,他就借着送玉佩的机会,说了。
至于玉佩,顾熙然微微微笑起来:“你那块玉佩挺特别的,我看见过几次就记住了,被太君支出去办事时,有天瞧见一块玉料的颜色同你那玉佩很像,我就买了下来,找玉匠雕琢了出来。”
原来如此!
舒欢恍如梦中的怔了好一会,直到此刻才轻吐一口气:“怪不得我会觉得你有点面熟,那次旅行中我应该也见过你好几回,只是我对陌生人一向不太留意,经常过目就忘,而且你那时不是这样的年纪,不是这样的打扮,也没有这样的长发,所以虽然样貌是一样的,但是看上去感觉很不一样。”
“是。”顾熙然无奈道:“有点神奇吧?我们的样貌甚至名字,都和从前的自己一模一样。”
就因为一样,所以失火那天晚上,看见舒欢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而在那之前,他还以为只有自己穿越了,还惦记着舒欢,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于是情绪非常暴躁,都没想过要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如今的脸……
舒欢也很感慨,沉默了一会忽然抬手敲敲他的头道:“小顾啊小顾,你让老天爷给你开金手指了吧?要是没遇上那场突来的风暴,没有穿越到这,本姑娘可是不会搭理你的哟!”
顾熙然饶有兴味的一挑眉道:“怎么说?”
舒欢一抬下巴,傲然道:“因为我妈说了,手机号码不可以随便给陌生人,她还说,你不要看人家长得帅,上前找你搭讪两句你就糊里糊涂的跟人家跑了,这年头的坏蛋,多半长得人模狗样,让人提不起戒心,倒是那种长得像杀人犯的,人人都防着,反而没有犯罪机会,很有可能是好人一个!”
顾熙然被她逗得失笑:“岳母大人真是有智慧,可惜无缘相见了,但你把这话好好记着,将来咱们女儿大了,你再说给她听。”
事实上他会注意到舒欢,除了她的确比较特别,看上去气质极其灵秀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她对他的不经意,那是一种真实的视若无睹,没有故作矜持的成分在内,否则即便他注意到了舒欢,也不会想同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孩交往。
舒欢一听他夸自个母亲,立刻得意起来,以至于他那后半截话,她听见了,却一时没有细想,只骄傲道:“那是那是……”
待到话说完,才发现不对啊,她怒起来:“顾熙然,你又占我便宜!谁要跟你生女儿啊!”
顾熙然目光微闪:“儿子也行啊,我不挑的。”
“你你你……”舒欢抬手又往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两下,随后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不怀好意地望着他:“不要转移话题!这么说,你压根就不是后来才发现我的穿越底细,而是一早就知道,却瞒了我这么久,看了我这么久笑话,嗯?”
最后一个“嗯”字,是轻柔的嗓音,但听上去极具威胁性。
顾熙然久经沙场,已练到了转移话题至无形的境界,此刻一把握紧她的手,目带深情道:“我拖你下海的事,你真的不怪我吗?”
舒欢还未发现自己上当。怔了一下,倒怕他讲此事搁在心里继续内疚,,忙道:“不怪不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