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明显知道对方,连招呼都不打,只是相互简单点了下头。裴德财示意王道直进来,又向门口望了望,确认没人注意到这里方才关上了大门。
小院里显得杂草丛生,一副很多年没人居住的模样,但屋内倒是收拾的极为干净整洁。
来到屋内,裴德财给王道直倒了杯茶,递到他的面前,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品着茶悠闲道道:“坐地虎死了?”
“死了,我亲眼所见。”王道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落寞,虽然坐地虎生性残暴,残忍嗜杀,但是他对自己却还是不错的,可如今他却死了。
想起往日的种种,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王道直的面孔因愤怒变得扭曲,咆哮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阻止我,当初我就不应该让那个什么狗屁师爷把老掌盘子给关在院子里。”说着,伸出手拽住裴德财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被拎在半空的裴德财却丝毫不慌张,甚至脸上没有起到丝毫波澜,“你说错了,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我,恰恰是你。
是谁在当初被师爷动作给吓到了,不敢轻举妄动?是你!
是谁想要李鉴麾下那几千人马,结果被师爷转手送给了张志国?还是你!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胆小怯懦所造成的,现在你却还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把这一切都归结在我身上,呸,懦夫。”
听裴德财指责,王道直脸上青红变化好不精彩。
良久,王道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放下了裴德财,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不再说话。
裴德财轻哼了一声,理了理衣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看着王道直。“王将军,你考虑清楚,时间可是不等人,万一你被别人抢了先,你再投降可就不值钱了。”
王道直呆呆的坐在那,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对裴德财的话毫无反应
裴德财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充满不屑,也不理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品茶,仿佛是什么绝世好茶一般。
许久之后,王道直慢慢恢复了神志,脸上写满了沮丧,声音沙哑道:“我可以投降,但是你上次说,裴将军答应的将军之位是不是真的?可有凭证?”
“凭证?”裴德财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不知王将军想要什么凭证?”
“这”王道直只是随口一说,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凭证才能让自己相信,才能保证对方的承诺会说道做到,因为所有的凭证到时候只要裴小二不承认全都白扯。
王道直不说话,低垂着头。裴德财知道他内心的纠结,把手搭在王道直的肩膀,“王将军,其实你心中清楚,这等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凭证能一定保得了你。
但是你没的选择不是么?要不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师爷下面伏低做小,要不你就出城去投靠裴家军,难不成你还能去投靠官兵?”。说着,裴德财轻笑了一下,显得极为可笑。
裴德财知道王道直是不会老老实实对着师爷低三下四,更不会去投官兵。
此人虽然贪婪,但眼界还是有的。白日里裴家军大破官军可是被这些人看在眼中,官兵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官兵此时早已经跑的不知所踪了,他想投靠都找不到人。
果然,只见王道直仿佛受到了侮辱,转身吼道:“我不会伏低做小,更也不会投靠官兵。”
“那你已经没得选了,不是么?”裴德财看着他,言语中却步步紧逼。
王道直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裴德财也不逼他,重新坐在椅子上品着茶。
良久,王道直终于开口了,声音透漏着疲惫,“好,我同意归降裴将军,打开城门,也希望裴将军能严守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