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青石所筑的房间里,有一扇纸门,配上柔软的青色榻榻米,显得不那么突兀,也不失雅淡,这在冰冷厚重的岩忍村里,是罕见的装潢,侧面也看得出来女主人是一个性格温柔的人。
烛台上的蜡烛烧到了一半,灯苗微微晃动,绽放出的光亮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榻榻米上躺着一个中年人,鲜血从中年人身体下汩汩流出,不一会便聚集了一大滩,一时间,血腥味开始浓郁起来。
黑发女人看着被叶梓挟持的女婴,身体抖如筛糠,脸色略微发白,却强做平静,担心叶梓有所忌惮,她便刻意压低了声音。
“不要伤害她,你问什么我都会说。”
叶梓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意,平静道:“置放卷轴的密室在哪里?”
时间有限,他没有选择细问,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有答案,那就去看看,没有答案,那就在岩忍村里大闹一番便是逃跑。
黑发女人没有丝毫迟疑,声音发颤的回答道:“门外的走廊直走,在第一个拐角处左转,尽头有个房间,密室就在房间里的书架后面,只要挪开就可以了。”
她不知道叶梓问的卷轴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家里唯一的密室就只有大野木的房间里有。
叶梓闻言,死死盯着女人,后者眼眸里所流露出的情绪大部分是恐惧,小部分是祈求,想来是在祈求叶梓能不伤害到女婴。
一切恐惧的源头,便是这个被雷牙割出一小道伤口的女婴。
所以,黑发女人没有说谎,她将她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问题得到回答,接下来自然就是灭口,这是忍者一贯的作风,一直以来,叶梓都很好的延续这个作风。
襁褓之中的女婴尚懵懂无知,没有对敌的概念,是无辜的,也是脆弱的。
杀掉,很简单。
至于罪恶感?
在这个世界里,忍者,是最不需要背负罪恶感的存在。
他们行走在黑暗之中,手中沾满了鲜血,即使是老弱妇孺,意志所向,手刃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叶梓看着黑发女人,杀意横生,是针对她,也是针对襁褓之中的女婴。
所谓敌人,你死我亡。
锋利的刀身,抖出一道寒芒,划过黑发女人的脖子。
黑发女人眼睛睁大,尽管察觉到叶梓的杀意,她还是以祈求的目光看着叶梓,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她则是看向女婴,那是充满眷恋的最后一眼。
叶梓默默收回刀,然后看向襁褓中的女婴,眼中的杀意缓缓消失。
对于一个敌对忍者而言,杀掉土影的直系血脉是荣耀,这不是妄言,哪怕仅是一个婴儿,也算是除去未来有可能成为土影的存在。
如今,叶梓的血早已经冰冷,他的心硬如钢铁,然而,却也难以对一个婴儿下手。
即使他是因为失去一条手臂而来报仇,但报仇的目标不应该是女婴。
他抱起女婴,轻轻放在黑发女人的身旁,随后离开房间,往着密室所在的房间而去。
小心翼翼避开耳目,来到大野木的房间里,不知是出于自信,还是其它原因,大野木的房间里并没有驻守岩忍。
叶梓轻松的进入房间,按照黑发女人所说,推开书架,显露出一扇石门,推开石门后,是一道向下的阶梯,通道的直径约莫一米,没有光源,通道里一片漆黑。
叶梓打开火折子走了下去,大约走过三十多阶级,便到了底,是一间狭小的四方形石室,借助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石室里靠墙位置有两个石头所制的架子,一个架子安放着一块漆黑的石头,另一个架子上堆放着几捆卷轴。
叶梓一眼扫过,没有停留太久,直接拿起卷轴便离开密室。
同一时间,正在回村路上的大野木神情忽变,密室里的卷轴被人动了,是谁?木叶的人?还是……?
大野木的神情忽然变得很难看,联想到一个可能性,他实在不怎么愿意相信,那个湮灭在尘遁之中的叶梓,难道折返回村?
如果是的话,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瞒过他的。
进一步的联想,更是引发了很多不愿去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