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脸上说不清什么表情,又道:“从今以后你不用四处投奔,我可以收留你。”
我笑得醉意朦胧,不忘讽刺道:“你是我什么人?就要收留我。”
江原半晌无语,最后道:“就算不是什么人,难道便不能帮你?”
我虽喝多了,头脑却还转得开,跟他对望半天,哼笑一声:“别告诉我你又耍什么花样。”
江原怒气上来,使劲将我一推:“你!”
我挣扎着坐直,将双手在他两肩上重重一拍,弯眉笑道:“燕王殿下,今天可捞到不少情报吧!你不是说有我感兴趣的?告诉我,我可以考虑不再报复你。”
江原冷冷道:“本来要告诉你,你不是不听么?”
“嘿嘿,你说的我哪会不听?”
江原疑惑地忘我一眼,似乎不敢相信:“你到底在想什么!”
实际上我已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知道两手控制不住地向下滑,最后一头栽在江原怀里。我记得当时耳中“嘭”的一声,如果他没受伤,说明他胸口够硬。
很久没有这样醉过,尤其在一个厉害的对手面前。可是我偏偏醉了,忘记了自制,忘记了还有更为紧要的事去做。朋友的背叛,皇兄的陷害,父皇的猜忌,还有初听到自己身世的怀疑、无助与震惊,都借着这酸涩辛辣的东西化进了一醉之中。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我发现自己在一间普通的客栈里,江原却早已不知所踪。不见了也好。
到楼下找掌柜,几番询问都打听不出我昨晚到底是怎样进来的,索性离开。走到街心时,我于车水马龙中回头,只见客栈门头上有些破旧的牌匾上写着“昌顺客栈”几个字,忽然觉得有股熟悉的味道。我长长吸一口气,抬手挡了挡有些刺眼的阳光,慢慢走回王府。
谁知道王府中早已是人仰马翻,严安告诉我,刘侍御得知我一夜未归,几次要带人出去寻我都被他拦下,现在独自去北魏使者的住所找了。我挥挥手:“随他去,不要惊动太多人就好了。”走到后院时突然想起什么,向严安道:“那几个自愿留下的侍婢呢?都是些什么人?”
“回殿下,属下一一问过,三人都是选进宫的,说家中无依无靠,如蒙殿下不弃,愿意做些侍奉茶水的差事。”
“那可当真奇了,我这般残暴不仁她们也敢留?”
严安回道:“属下已经极尽夸张之能事,把街头巷尾听来的都加在殿下身上了,无奈那几人不愿离去。”
我笑道:“我将那些宫女反送给太子,量她们也猜不到。再不走的,那不是没尝过苦头,便是聪明过分了。——关慕秋的妻儿安置好了么?”
“回殿下,父亲将那母女二人安置在厢房里。”
“嗯,好生待她们,稍后可以带关慕秋过去略见见面。”
“是。”
“好了,你去将那几个女子带来我看看,说不定我用的着呢。”
严安应声去偏院厢房,我则回寝殿见关慕秋。
进门时正见关慕秋穿着窄袖衣服,手持一把宝剑乱舞。严伯在旁边摇头道:“不对不对,你怎么就是舞起来没力气!算了,还是扎个马步来看看。”
我不由轻笑一下:“你们做什么呢?严伯,你在训练剑客?”
关慕秋擦了把汗,尴尬地立在一边。严伯无奈道:“殿下,老奴总觉着关公子走路说话少了一点气势,心想是不是教他学学武会好些,就可惜老奴自己所知不多,怎么也教不好。”
关慕秋道:“那是学生自己愚笨,令严老伯费心了。”
我笑道:“两位辛苦,都住住罢。关公子,本王有两句话对你说。”
严伯马上会意,退了出去。我看着关慕秋,向他走了两步,关慕秋条件反射般向后退了退,垂首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我微微一笑:“关公子,你是个聪明人,假扮我有什么后果,你一定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