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是父亲之山,亚伦河的姐妹河——圣河尼伦——是母亲之水,而圣湖,则被称为是鲁安尼亚的母亲,魔法之源。
此时,正好是春季,树木绽放着一层新绿,湿润的道路散发着好闻的泥土的芳香——这大概是水系魔法的作用吧,我听尼可尔说起过,在这里有个习俗,最早来参加祭典的魔法师们会用水系魔法来清洁自己所走过的道路。
圣湖附近,许多道路都已经封锁了,我靠着通行证,一路畅行无阻。这里来来往往的,除了少数当地居民外,都是身披庄严法袍的魔法师——从他们隐约流露于外的魔法波动,就可以清晰地察觉到。
我正走着,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我:“年青人,请停一下。”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身后是一位须发苍白的老人,穿一身紫色的法袍——我知道,那是鲁安尼亚上位元素魔法师的标志。
“你是外国人吗?”老人走近来,问我。
“是的,我是托利斯坦人,不过在鲁安尼亚已经居住了十多年了——我是来鲁安尼亚研习魔法的。”
老人点头:“我的名字是乔加·维里安。是谁介绍你前来的——你知道,基本上这个祭典,只有本国的部分魔法师参加。当然我们不是不欢迎外国人。你有通行证吗?”
“是的,”我掏出通行证来给他看,“是尼可尔先生介绍我来的。”
维里安微笑:“原来是他给你的通行证。对不起,因为女王年幼,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我们担心会有奸细潜入,对女王不利……”
“对女王不利?”我惊讶地问,“哪里来的奸细?盖亚?托利斯坦?”
维里安摇头苦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样?我来当你的导游和解说吧——说起来,这个祭典,我已经参加过十二次了。”
在枯燥的步行中,当然很愿意有个可以谈话的朋友,加之老人的态度和蔼,没有因为年龄和身份而产生丝毫傲慢的态度,所以我和乐意和他同行。他一路为我解说鲁安尼亚、尤其是圣湖附近的风土人情。虽然我在鲁安尼亚居住了十多年,但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祭典,而且不常到圣湖附近来,他所述说的许多事情,都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等我们赶到会场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祭典就快要开始了。“在我参加过的这十二次祭典中,还曾经有一次,亲眼看到上代女王为祖亚阁下晋级大魔法师施行仪式,”维里安遗憾地摇着头说,“可惜人过中年,我就觉悟了,我的资质太差,永远没有希望成为大魔法师了。”
呵呵,这就是鲁安尼亚人啊,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奢望自己能当上大魔法师,不算一般人,就连平常的元素魔法师也很少敢去想的。
太阳慢慢爬上头顶,祭典开始了。在赞礼官的引导下,女王玛丽埃尔由大魔法师鲁科欧和祖亚陪同登上临时搭成的高台。女王真的很年青,顶多十七八岁,非常美丽迷人,体现在她白皙面庞上的高贵和神秘的表情,尤其使人敬爱。有这样神情的人,是没有人会轻视的,我开始了解到鲁安尼亚人的虔诚之心的由来了。
女王张开双手,开始诵念赞美圣湖的祈祷文。她使用的,大概是鲁安尼亚古代语言,我不是很懂,但仍然静静地肃立,倾听着每一个音节。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股强劲的魔法波动从我身侧掠过。我急忙转过头,看见有团火球打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一个趔趄,撒腿就跑。
参加祭典的,大约有上百名见习魔法师、三十多位元素魔法师,还有鲁科欧和祖亚两位大魔法师,怎么会让这个人逃走呢?眨眼间,数十道禁锢魔法从四面八方向那人射了过去。那人挣脱了两三道以后,就被结结实实地捆住了。
几名卫兵跑上去,按住了那人。
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我想起来维里安所说的刺客的事情——这个家伙真的是刺客吗?他真的想刺杀女王吗?是谁派他来的呢?
我们都被命令前往临时搭建、以避风雨的草棚中坐下,等候审查——他们大概认为这刺客还有同谋在场吧。
在等待审查的时候,我向身旁的人询问事情的究竟,但是没有几个人可以说得明白。“那是见习魔法师吉米·夏苏,”有人回答我,“他在被禁锢住的同时,就服毒自杀了。据说有人看到他正对女王陛下做了一些手势——但那是连大魔法师也无法理解的手势。因此有人怀疑,他是受到魔族的控制了呢。”
“魔族!”我吃了一惊,“竟然会有魔族出现吗?”
“嘿嘿,”维里安苦笑,“人类惯于把自己所不能了解的事情,推到魔族的身上去啊——我想,现在最关键的,是夏苏真的受到控制,还是……仅仅是有人指使。”“不管怎么说,”有人语气凝重地说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国家,将有变乱发生。”
大家被一个个地叫出去,最后轮到了我。负责查问我的,是一名元素魔法师:“对不起,与你同来的维里安先生已经把你的情况都介绍过了。很遗憾,让你一个外国人,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希望你回去以后,不要将此事过多的宣扬出去。”
我点头答应:“那位维里安先生,他的身份很尊贵吗?”“那倒不是,”那位元素魔法师笑笑,“他是目前鲁安尼亚年龄最大的元素魔法师,现在大多数元素魔法师幼年时都在公会学校受过他的教导。老人家已经——一百一十岁了。”我吓了一跳,看维里安老人的相貌,也不过六十出头的样子……
就这样,祭典匆匆收场,我又百无聊赖地回到了荷里尼斯,在靠近魔法师公会的一家旅馆里暂时安顿了下来。
今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很累了,倒头就睡,差不多到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了,披上一件衣服从窗口向下张望,只见有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我喊来侍者,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