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有一事不明,陈主宠妃张丽华究系何人所杀?”杨广又追上一句,“据本帅所悉,乃韩擒虎所为,不知确否?”
“这……”高俊为难了。
“为何吞吞吐吐?”杨广追问。
“此事,它是,当时,”高俊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大人不必为难。”韩擒虎挺身而出,“大丈夫敢作敢为敢当。元帅,张丽华乃末将所杀,与高大人无关,也与兵士毫无干系,你要杀要剐有我一人承担。”
杨广面无表情:“果真与高大人无关吗?可莫要违心地大包大揽哪。”
“杨广,你就别装腔作势了!”韩擒虎自知必死,就什么也不顾了。
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如此以下犯上,当众侮辱堂堂晋王,这还了得!韩擒虎免不了要被千刀万剐。
杨广却隐忍下来,并未动怒。
高俊惊魂失措:“韩将军,你疯了不成?快向大元帅叩头请罪。”
韩擒虎哪里听得进去,依旧指名道姓:“杨广,你看似道貌岸然,实则藏污纳垢;你不许兵士狎戏女人,却派亲信来取张丽华要享用;你不许将士私取一文,却成车收受金宝贿赂,你算什么大元帅?狗屁!”
令在场者大惑不解的是,杨广当众受辱并不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问:“韩将军想必是有证据了?”
“当然,你等着瞧!”韩擒虎转身跑出,很快将李柱揪着耳朵扯上金殿,“说!如何向晋王行贿?”
李柱胆怯,不敢当众指实:“我,我……”
“想不想要命!”韩擒虎把刀架在李柱脖子上。
“将军,饶小人一死,我也是无可奈何呀。”
杨广开口了:“韩将军,你就莫再逼他了。本王证实,李柱曾送我金宝一车,我也曾答应他对施文庆等五人从轻发落。”
韩擒虎放开李柱:“现有证人在场,谅你也难以狡赖。大元帅,你自己定的军令,该当何罪?”杨广看看众人:“各位,李柱行贿之事确实,只是……”
“只是什么!”韩擒虎得理不让人,气势汹汹,“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自己定的军令,把脑袋交出来吧!”
杨广微微一笑:“如何处置,请杨素杨大人决断。”
杨素对大家说:“各位大人,元帅并未受贿,李柱走后即召下官把情况说明。”
“不对!”韩擒虎嚷起来,“杨素与元帅是至交,杨素包庇,是在说谎。”
杨广依旧微笑:“请李渊李大人发表高见。”
李渊对众人说:“前天晚上,大元帅把我唤去,将李柱所贿一车金宝交我保管,现仍在我营中。”
杨广笑问韩擒虎:“李渊也是包庇我吗?”
韩擒虎和在场者皆知杨广李渊无私交,韩擒虎确实有些糊涂了:“大元帅,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杨广这才解释:“佯做收下李柱贿礼,施文庆等五贼才会安心,才不至于纠集部众劫狱逃跑。可以叫做稳军之计。”
众人无不称颂:“大元帅清正无私,谋略过人!”
其实,杨广对于把这车金宝放出去是很不情愿的。他本想以此孝敬独孤后,但宇文述力劝要以声名为重。如今他不禁暗暗叹服宇文述有先见之明。
韩擒虎着实懵了,但他不肯服输:“大元帅,这件事算我有误。可你取张丽华之事,却难逃贪色之罪。人是被我杀了,如今你随便处置吧。”
“来呀。”杨广正色呼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