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的床单是浅浅的灰色,泼上水后会格外明显。白栀搂着他的脖子,颤着腿被放在稍矮的软沙发上,看着顾维安抽了被大面积染成深色的床单丢进洗衣篮内,重新换上一件浅蓝的。
再后来,浅蓝也变成深蓝。
泪水流的也不少,也正是她的紧张,顾维安才没有更进一步,只是认真地向她道歉。
那个小区有了年头,洗手池做的也高一些,白栀半靠在他怀里,任由顾维安挤出橙花味的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清洗着她的手指。
“等会就没味道了,”顾维安问她,“还痛不痛?”
白栀忘记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只记得后来她侧坐在顾维安腿上翻看他的专业书籍,上面很多具有复杂词根、后缀的专业词汇让她脑仁疼。
顾维安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拨着她的发,细细地为她吹干绒呼呼的发。
有小麻雀停在窗边叽叽喳喳,白栀掰下细细碎碎的面包屑,抛过去喂麻雀,喂到兴起,顺手掰了一块递给顾维安。他含笑咬住,细细亲吻她的手指,却被白栀恶作剧地指责:“虎毒还不食子呢。”
顾维安刮了刮她的鼻子:“那你数数,害过我多少孩子?”
……
哪里想到,四年多不见,鸟枪换大炮,顾维安竟然从温柔的大狗狗成长凶恶无比的巨狼。
明明还是那个人,可好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白栀自觉自己没什么变化,但顾维安的变化令她惊异。
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初是她单方面提的分手。
两人那时本就异国恋,顾维安也不可能放下学业回国来看她。
白栀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加了黑名单,他用别的号码打给她,她听到声音就挂掉。
甩人要比她想象中简单。
顾维安那样骄傲的人,果真也没有纠缠。
可那时白栀万万没想到,四年后两人还是重新领了结婚证,并肩站在一起拍婚纱照、甚至又重新躺在一张床上。
想到这里,白栀站起来,开始下逐客令:“好了,我要休息了,请您离开——”
“我让司机睡在那间房了,”顾维安淡声开口,“你们酒店不太平,今晚说不定会有小老鼠做手脚。”
白栀静了一秒:“小老鼠?”
“趁夜深人静,假装喝醉溜进房间,试图生米煮成熟饭,不成就信口污蔑敲竹杠,”顾维安打量着她的房间,“这样的事情不少见。”
白栀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眉头稍稍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你那个叫做林念白的同事,你以为她是怎样瞒天过海、成功假装成你?”
顾维安说,“她靠这种方法睡了君白总部的一名高管。”
自觉长见识的白栀目瞪口呆:“……还真行啊?我还以为是你瞎编的。”
念头一动,她试探着问:“那个,你有没有也被这样……嗯……”
“什么?”
白栀咬牙:“就是有没有人碰过你?”
“没有。”
白栀明显不信:“你真能经得住诱惑?高中时候有男同学去理发店,就有人问是洗大头还是小头……”
顾维安冷静解答她的疑惑:“那个头只有你我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