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先生何气之有?妾还有什么说的呢?”
帛女也来劝慰:“长卿,帛女从不干预你的事。不过这明日训练宫女,恐怕比演试千军万马要更困难些。那些宫女,哪个不是叫大王娇宠惯了?长卿静下心来,好自为之。”
“你们——都去吧。”
帛女与漪罗退下,伍子胥风风火火地卷土重来,怒冲冲地说:
“好你个孙武!伍子胥对你实在是爱莫能助!你纵然有天大的本领,怎敢和君王斗气?君王纵然是说些醉话,谁又敢欺君罔上不当真?拦你也拦不住,给你递眼色你也不理,你年轻气盛!你逞一时之勇!你不计后果!孙武哇孙武,看你如何了结这一番公案?来来来,进宫与我面见大王,面陈因由,请大王免了这一场游戏!”
“谁说是游戏?”
“不是游戏,又是什么?”
“吴宫教战,我孙武可是当真的。”
“什么?”
“当真。”
“这就愈发地糟糕了!”
“天下人可以耻笑大王拿孙子兵法当儿戏,天下人不可以耻笑孙武无能!”
孙武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平静下来,平和而坚决。
伍子胥瞠目结舌。
孙武说:“伍大夫,孙武自齐国远路来到吴国,不是来做游戏的。那要离,剁了手,杀了妻,葬身于波涛,也不该成为大王赐我做一场什么‘游戏’的因由。”
当然,如果说是“游戏”,也是一场危险的“游戏”,用身家性命做赌注的“游戏”。
孙武为什么一定要做这场“游戏”呢?
是和吴王阖闾较量?
是一定要证实自己和自己的兵法?
伍子胥说:“长卿你一定要做这红粉佳人的领袖,后宫妇人的亭长?”
孙武笑起来:“伍大夫,何必讥笑孙武?”
“伍子胥并不情愿是这样的啊!”
“伍大夫等着看孙武将后宫妇人变成堂堂之阵吧!”
无可挽回。
伍子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即使是智慧超凡的人,碰到切身利害,也会变得愚不可及!孙长卿也不能例外啊!那后宫美女,你对她们硬不得,软不得,怒不得,笑不得,打不得,又碰不得。一个个全是大王心之尖瓣,眼中明珠……可是大王既已下令,长卿既已决断,伍子胥只好赠你一句话,适可而止。伍子胥将请大王命我做监军,与你共渡难关,但愿苍天神佑吧!”
“谢谢伍大夫。”
那大王阖闾,回到宫中,一觉醒来,竭力回忆刚刚经过之事,想起似乎到过孙子府邸,说过什么话,颁布过什么命令,却都想不起来了,便又召伍子胥来问话:
“伍爱卿,寡人吃醉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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