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药有限,还是留给最需要的人。女娃的病情,许大夫见得多,有经验,知道怎么治疗,配什么药。
程顾卿安排曾氏照顾小女娃,叫林婆子和朱氏带着两个男娃先睡。
等邓氏和曾鹏程洗好澡出来,已经三更半夜了。
曾氏急切地问:“大哥,阿爹阿娘呢?还有二弟三弟呢?”
曾氏有3个兄弟,大哥和二弟已经成亲。
大哥育有一子两女,二弟一子一女。看到二弟和二弟媳妇不在,但两个娃子还在。至于大哥的两个小女娃,也没见到。
曾氏心里早就明白,恐怕他们已经没了。
可不问,不死心。
曾鹏程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也不理所谓的避嫌,握着妹妹的双手,难过地说:“阿爹,阿娘,二弟,二弟妹,小弟,还有我的两个小丫头,没了。妹妹,他们没了。”
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往下掉。邓氏也在一旁呜呜哭泣。
徐老三怕曾氏出问题,紧紧地挨着她坐。
曾氏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说,或者说不出来。
眼泪滚滚滑落,无声哭泣。
程顾卿等人听到后,也非常难过。逃荒的路上死人见多了,可里面有自己的熟人,又是另一番心情。
千言万语,只能道一声节哀顺变。
黄氏庆幸自己的阿爹阿娘死的早,弟弟又在身边,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算不算得上另一种安慰呢。
魏氏抿着嘴,想到父母,随后又张开嘴,当初父母要了10两的彩礼,也把感情断了,也不那么挂念父母了。
曾鹏程讲述了他们的逃荒历程。
一开始到处谣传官府要捉壮丁,弄得人心惶惶。
曾鹏程想到镇上打听消息,还未到镇上,就看到隔壁的大地主拖家带口,行李一车一车地往拉走,找了个地主家相熟的旁亲问。
那人也与曾童生相识,娃子还在曾童生私塾读过书,直接告诉他官府要征兵,鞑子南下,赶紧跑吧,再晚了,来不及。
说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离去。
曾鹏程也不去镇上了,走回家里,先把事情告诉了阿爹,又找上村长,把征兵,鞑子南下,隔壁地主家跑路的事说了。
劝说村里人赶紧走。
可村长和一众老头舍不得家里的地,家里的房,不愿意走。
连曾氏的阿爹阿娘也不愿意离开。
一天过去了,曾鹏程又到镇上打听消息。
走到半路,远远看到官差拉了一堆人。机灵地蹲在一个草堆里,零零散散听到什么不要去战场,不要去送死,要回家之类的话。
等队伍走后,曾鹏程火急火燎地回家,再次把消息告知村里。
村里还是不理会,继续幻想田园生活。
曾鹏程气得发飙,骂娘,也没把人骂醒。
无奈回到家,催促家里收拾东西上路。
曾氏父母不愿意,最后三兄弟相互瞄了一眼,把家里的两个老人绑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