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还有谁?”绿绮又瞪了他一眼。
“哦,那是谁在大街上一见到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人家大哭不止,弄得旁人还以为我始乱终弃。”昭炎斜睨著她,凉凉道。
两人饶有趣味的斗嘴让我不禁笑了起来,也长舒了口气。绿绮自小没有离开过云罗半步,会这样担心也是不出奇的,但没有消息也许才不必担忧,云罗他们的能力和武功,我倒可以放心许多,只是心底有另一层忧虑隐隐浮现。以云罗玲珑剔透的心思,想必不会不知道剑谱被毁有可能出自自己人之手,那这样的话,她为何还要兵分四路去追踪,是不是她又另外发现了什麽。
当下便对绿绮安慰道:“没事的,你家小姐的能力你还不清楚麽,也许她临时发现了什麽线索来不及通知你,过一段时间会传来消息也说不定,”顿了一下,思及自己那时尚在曲水,便笑得有些歉意。“倒是我名为宫主,却未曾尽到责任,实在感到愧疚。”
绿绮点点头又摇摇头,认真地对我说道:“不是的,小姐他们是衷心地喜欢公子,只要你过得好,他们便也不会後悔了。”
昭炎在一旁嘲笑:“看吧,当初我跟你这样说你不信,偏是要你家公子说了同样的话,你才高兴得起来,你说这叫什麽来著?”
“公子的话跟你说的又怎麽会一样,”绿绮轻哼一声,终於回复些许原来的活泼。“公子,这三年你到哪里去了,擎天门到处找你,我们也几乎要以为你,你……”
“我?”淡淡一笑,一言带过。“游山玩水去了。”
她还想说什麽,管家已匆匆来报。“王爷,九皇子来访。”
昭炎点点头,“请他进来。”其实他不用说这句话,来人也已越过管家大步走了进来,昭炎似也已习惯,并无丝毫不满。
“父子久别重逢的滋味如何啊?”昭炎关切地问著,却掩不住眼底一抹幸灾乐祸。
昭羽哼笑:“还不是老把戏,先给一顿排头再给颗糖吃。说什麽让我闭门思过,好好反省,这次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昭炎闻言有些讶异:“不追究了?”
“你以为呢,父皇最喜爱玩弄的就是平衡之术,纵然对我不满,也不会杀了我来便宜其他人尤其是得意的二哥。”
昭炎点点头。“这倒像他的作风。”
昭羽显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首向我:“我们回去吧。”
我一怔。“回去哪?”
“当然是我的府邸。”昭羽投来个你多此一问的眼神。
我笑著摇摇头。“不了,我还是自己找地方住吧,你那里我怕是住不惯的。”高门深宅必定规矩繁多,像我这种无拘无束的人怎麽受得了。
“你在说什麽话,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俊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之前尚不觉得,此刻看来皇家的贵气和威势便开始流露出来,浑然天成,然而他似乎又耐下了性子,让我颇感惊奇。“你先在我那里落脚不是很好吗,既省事又省银子,再说苍澜你也没来过,趁此机会可以好好游览一番,等过一阵子你待腻了,再走便是。”
我尚在思忖,一旁的绿绮已凑过来拽住我的袖子。 “公子,在这里陪我等小姐可好?”
我一看到她那可怜兮兮仿佛将要被抛弃的眼神便已软下不少,再者自己也想见见云罗,怎麽说剑谱被毁一事,自己亦有一份责任在。
见我点点头,她便欢呼起来,看著她像是节庆般兴高采烈的模样,心底某一角也蓦地温柔起来,不由微微浅笑。
11
昭羽的府邸虽只是皇子府,比不得昭炎占地宽广,却也称得上富丽堂皇了,所幸他的眼光并不太差,厅堂各处都布置得恰到好处。在苍澜的这几天,正好赶上北庭的盛大日子──迎冬节。北庭人喜欢冬天,认为是上天给予他们的恩赐,甚至是越冷越好,所以迎冬节受到如此重视也不奇怪了。连朝廷也大赦天下,开仓放粮,以示亲民。街上的路人,或是府中的仆婢,也染上了一脸的洋洋喜气。
昭羽一大早又被召入宫,而随後绿绮也过来,拉著前夜看书太晚入眠而精神不济的我往大街上跑。拗不过她,也只得随她去,直至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我犹自有点茫然而分不清东南西北。
“是糖葫芦啊,好久没吃了,咿,那个面人儿好生有趣,公子我们去瞧瞧吧。”
我苦笑著像个牵线木偶似的任她拽来拽去。“我们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虽然今天确实热闹有趣,但同样的人也多得可怕。
“不要,回去又得对著他那张脸。”绿绮不悦地撇撇嘴,敢情是偷溜出来的,而口中的他指的是昭炎,这两人只要一对上便没一刻安宁。好歹他也收留了你,然而这话当著她的面是不能说的,不然我的耳朵准得遭殃。“都近晌午了,不回去也得找个地方坐下吧。”
她点点头,两人便朝著最近的客栈步履艰难地前行,人潮之多,几乎要被淹没,本来与我走在一起的绿绮此时已被隔开不少,此时人群前方蓦地爆起一阵喧哗,人流汹涌,更是将两人冲散老远,彼此已看不见对方,无奈之下,我只得尽力向道旁退去,冀望过一会能等到少些人再找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