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指令长是我们中国的女宇航员延少君上校,但没见过她;还有来自俄罗斯的薇拉女士和来自美国的肖恩先生,我也都不认识。”
“飞船上两女一男……”艾森思索着,又问:“那你知道‘昆仑号’飞船的样子吗?”
“我知道。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你先别问。雨诗,从现在开始,你别想其他任何事情,集中精力去想‘昆仑号’的样子,行吗?我需要你的配合。”
“好,我试试!”
于是,艾森将眼睛盯着那个沙漏,在他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飞船的影子——那是他接收到的丁雨诗的意念所形成的投影。沙漏和飞船的影像相互重叠、清晰程度彼此交替变幻……
艾森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个“飞船”上,眼前叠映的沙流开始变得色彩斑斓、并且越来越暗,直至变成一团黑雾,在“飞船”四周弥漫。“飞船”突然跳动了一下,瞬间消失在那团黑雾中……
“昆仑号”在距水星约10万千米处开始启动反向喷射,15分钟后,速度已由200千米秒减至17千米秒,接近水星的公转速度。
延少君和船员们早就做好了面对大范围“云体”包围的准备,但奇怪的是,飞船升空后直到现在,无论是地面观测系统还是飞船探测系统,均未再在水星轨道附近发现“云体”。似乎它们像一群顽皮的小孩,知道有人来找而故意躲藏起来一样。
飞船在水星轨道附近搜寻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云体”的踪影。
“奇怪!它们怎么一点也看不见了?”延少君心里面嘀咕着,她向x基地控制中心报告了这里的一切。
大约12分钟后,她听到了李战雄的声音——这是因无线电信号从“昆仑号”往返于地球造成的延时。李战雄命令“昆仑号”按原计划沿水星公转轨道自主巡航,继续搜寻“云体”。他还告诉延少君,如果发现“云体”,千万要注意保持距离,不能靠近,避免对方误判。
“你们就当自己是一颗流浪的小行星!”李战雄这样说。
延少君不知道李战雄的担心。几小时前,他接到高天骏的报告:根据艾森的预感,“昆仑号”可能会被“云体”吞没,但似乎“云体”这次并没有敌意……李战雄告诫延少君不要去接近“云体”,就是不想去主动招惹对方。
“昆仑号”以20千米秒的速度,沿水星公转轨道环绕太阳运行,渐渐与身后的水星拉开了距离。太阳在这个位置上看,已经变得像个篮球那样大,且光焰刺目,完全不能直视。
宇航员们没有一个人说话,仿佛都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抑或又都在担心着什么。平静中似乎充斥着某种压抑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
薇拉轻声哼唱起了一支俄语歌曲,歌声打破了船舱内的沉寂——
“你知道吗,多想活着,去观赏火红的日出。
活着,正是为了去爱、与你相伴的所有人。
你知道吗,多想活着。
黎明时分,与你一同醒来;调煮咖啡,世人尚在甜睡。
你知道吗,多想活着,不必见报宣扬。
要全拿出分享,活着,是让孩子永不忘……”
延少君立刻就听出来了,薇拉哼唱的是一首早年在俄罗斯军人中广为流传的歌曲——《多想活着》。歌曲表达了一个英雄在面对死亡时的大无畏精神和悲壮情怀,触动着每一个听众的灵魂深处。几年前,在一次中俄空军联合军演结束后的联谊会上,一名俄罗斯飞行员曾登台演唱了这首歌曲,现场的延少君在听到后,当时就为它震撼和忧伤的旋律所感染而泪流满面。
延少君的祖籍在黑龙江hEb市,从小就接触到不少俄罗斯的后裔,也能讲一口流利的俄语,尤其对俄语歌曲十分钟爱。因此,当她今天在飞船上再次听到这首熟悉的歌曲时,便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来……
“发现‘云体’!”肖恩的报告令舱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在“昆仑号”运行轨道的前方,出现了一长条朦胧的发光云体,远远望去,像是从太阳外围空间绵延伸展而来、直至穿过水星轨道的一堵“云体长城”,横亘在飞船面前。
“‘昆仑号’,保持航向,减速抵近!”延少君向飞船电脑发出指令。
“飞船受到了不明引力牵引!正在偏离水星轨道、转向日心轨道!”肖恩继续报告。
“飞船推力多少?”延少君急忙问。她很清楚,在水星轨道以内,如果飞船失去速度将会面临坠入太阳的危险,必须加大发动机推力才能尽快改出。
“飞船推力消失!”薇拉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