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不是咱们龙华宗的地盘啊,弥勒宗那群人会同意我等过去搞事情么?”年纪较小的人担忧道。
年纪较大的人思索了一下,敲着桌子道:“我等同为白莲门下,本就应该互帮互助,如今河南没机会,不代表山东没机会。”
“但是山东一样是在以工代赈,钱粮方面较河南来说还要充足,该如何起事呢?”年纪较小的人问道。
“这个嘛,还需商议。”年纪较大的人回答道。
年纪较小的人话题一转,道:“不过我等还是要暂时撤出河南,如今风声太紧,不是起事的良机。”
年纪较大的人点点头,道:“也是,既然无法起事,那继续留在此地就不合适了,可以去山东那面看看情况再说。”
“既然这样,那咱们明日就走,免得夜长梦多,万一朝廷的番狗嗅到了咱们的行踪就不好了。”年纪较小的人说道。
“好,明天就走,就说去济宁府贩货,去县衙办一下你的路引。”
“好!”
只不过让年轻人没想到的是,年长者转眼间就把他卖了。
开封府内的某个院落中,年长之人正在向一个华服老者汇报着什么。
“这么说,他明天就要走了?”老者缓缓问道。
“是,老奴已经让他去县衙领路引了。”年长之人躬身回答道。
“好,既然他胆怯了,那留着也没什么用处,还是照之前商议的处理掉吧。”老者吩咐道。
“是。”
“对了,你今晚就回云南,别在开封逗留了。”老者又吩咐道:“回去之后低调一些,不要引起厂卫的注意。”
“也和殿下说一声,请他派人将刘通复的消息传播出去。”
“是。”年长之人也没说什么,转身毫不犹豫便离开了。
次日清晨,有人密报,之前散播消息之人姓刘名通复,乃是本地一布商。
潘承得到消息之后大喜,连忙带齐人手,直奔仙人庄刘通复的庄子抓人,只是没想到的是,刘通复此刻不在庄子上,略一打听才知道,刘通复要去山东贩货,今早刚刚去了开封县衙办路引。
潘承只得留下两个人,又是率队赶回开封,直接到开封县衙抓人。
万幸的是,得益于近期赈灾事务繁重,户房书吏一直在忙,还没有轮到给刘通复办路引,潘承一到便抓到了他,也没有废话,直接借用了县衙的大牢,绑起来便是一顿毒打,算是泄了最近被骂的气。
刘通复也不是什么坚韧不拔之辈,一顿鞭子下去便什么都招了出来,果真是白莲教的香主,散播消息的人的确是他,原本是打算借着钱粮问题煽动百姓起义,只是这次朝廷的钱粮来得非常及时,而且东厂反应迅速,几次都差点追查到他,这也让他感觉到了危险,打算借着进货的机会去山东避一避风头,万万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暴露了出来,在开封县衙门被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稀里糊涂便被抓了。
潘承大喜,急忙带着刘通复和拷问出来的口供赶回馆驿,向舒良汇报。
舒良得知抓到了人,连口供都拿到了,亦是大喜,这可是妥妥的大功劳啊,白莲教是朝廷钦定的逆贼,从大明建国就开始惹事儿,现在又是散播钱粮不足的谣言,显然是打算谋逆,如今匪首被捉拿,谋逆之举肯定是没戏了,这就相当于他舒良提前湮灭了一场叛乱啊。
回头给陛下的奏本他都想好了,司礼监太监舒良抵达开封,听闻有人散播谣言,心忧大明社稷江山,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派人四处打探,最终一举抓获白莲逆贼刘通复,打破了白莲教谋逆之举,成功避免了河南发生叛乱,这等大功劳,已经不逊于在南方率军平叛的户部尚书兼太子太保金濂了,毕竟邓茂七已经起兵,最巅峰的时候攻占了大半个福建,金濂虽然扑灭了邓茂七,但是耗费的军饷钱粮也不在少数,而他舒良不费一兵一卒便湮灭叛乱,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至于王暹,已经被舒良彻底忘记了。
好在王暹现在心忧灾民,一门心思地扑在以工代赈上面,也没有在意舒良抢功的行为。
消息传到京师,果然不出舒良所料,朝廷大喜,立刻将他升了一级,赏赐也是颇为丰厚,就连一贯看不起宦官的于谦都夸奖了一句:此事大善,舒良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