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波义敏是贵族,也是分配到了一间民房,现在刚刚惊醒,冲出房间也是有些慌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炸营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不过看起来不像啊。
所谓炸营,又称“惊营”、“营啸”,指的是部队在夜晚留营时,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全体官兵盲目起身集合的反常行动,当然,这只是一种比较好听的说法,难听的说法就是官兵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惊醒,进而整个秩序全部丧失,对于领兵将领的命令不再理会。
一般军队炸营会表现为自相残杀,因为在这个时候的官兵并没有理智,即便是穿着一样的甲胄,都会将对方视为敌人,将自己身处的位置视为绝境,全力砍杀战友。
但是今天的局面又不像,反而是更像大军战败逃跑。
不过这就让斯波义敏不理解了,现在他们是在将军大人的大营之中,又没有面对敌人,怎么会战败逃跑呢?
莫非是细川胜元杀过来了?他没收到任何消息啊!
如果细川胜元率军杀过来了,将军大人一定会通知自己迎敌的啊,但是自己在睡觉,并没有人叫醒自己,而且细川胜元不过是五千多人而已,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就击败足利义政的一万五千大军呢?
如果真的开战了,将军大人不可能不叫醒自己的。
斯波义敏现在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在他的房间离足利义政不远,转过一个角落便看到了足利义政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伊势贞亲陪在一旁,地上还有一具无头的尸体,不禁想靠过来。
足利义政是幕府将军,在他的身边无论如何都比自己待着更加安全,于是便一样扑了过来。
看到斯波义敏扑过来,足利义政眼睛一亮,也没回答斯波义敏的关心,直接了当地问道:“斯波君,你知道是什么人打过来了吗?”
斯波义敏一愣,旋即疯狂摇头道:“不知道,我还以为是炸营了呢。”
“炸营?”足利义政登时被这个回答吓了一跳,他也算是武将,自然也知道炸营的可怕,连忙问道:“你可确定是炸营了?”
斯波义敏连忙摇头道:“将军大人,我只是以为是炸营了而已,但是看现在这情形,应该不是炸营。”
足利义政这才松了口气,语气急促地说道:“斯波君,本将军听人说是有人偷袭,所以我军这才乱起来的,你先想想办法,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来偷袭的,要怎么把大军重新组织起来?”
“敌人偷袭?”斯波义敏愣了一下,这才答道:“将军大人,如今咱们的敌人也只有细川胜元,如果是派兵偷袭,那肯定是他干的啊。”
“这个我知道。”足利义政着急道:“现在的重点是要如何把大军重新组织起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斯波义敏刚想说话,却看到山名宗全拎着长刀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将军大人,明军骑兵突入大营了,您赶紧出面将兵马组织起来抵御吧。”
“明军骑兵突入大营?你是怎么知道的?”伊势贞亲立刻出声问道。
“我是怎么知道的?”山名宗全立刻将一个人头丢了过来,说道:“我就是这么知道的。”
伊势贞亲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脸上沾满鲜血的头颅出现在自己面前,看样子正是汉人的样子。
说起来山名宗全也是幸运,原本他晚上喝多了水,刚才起夜尿了泡尿,结果正尿着,突然就听人叫喊有人偷袭,当时就把尿给吓了回去,穿上铠甲拎起刀就出门了。
这时候身上穿着全铠的人自然引人瞩目,山名宗全又是将领之一,不少武士都认识他,于是纷纷向他靠拢过来。
人聚得多了,一样引人瞩目,明军骑兵看到有人聚集起来,自然要过来将他们打散,不过眼下人还不多,明军只是分出了一小队骑兵向他这边杀来,毕竟他们主要的任务是凿穿整个大营,击溃大营中的兵马,没功夫搭理这么一小群人。
不过一小队骑兵杀来,顿时把山名宗全吓了一跳,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刻便清醒了过来,命令武士们组成阵势抵抗。
不得不承认,倭国的武士的确是悍不畏死,即使面对明军骑兵的高头大马,他们也没有丝毫畏惧地扑了上来,即便是明军骑兵将战刀砍到他们身上,他们也要想方设法将明军骑兵拉下马来,紧接着一群人便猛扑上去,用人数优势杀掉落马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