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不会真的要亲征吧?”仪铭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他是真怕朱祁钰玩什么亲征,毕竟先帝亲征的事儿过去还没几年呢!
朱祁钰大手一挥,道:“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你尽快将消息传递出去就好,剩下的事情你不需要关心。”
仪铭心里一紧,连忙说道:“陛下,您不给我一个准信,臣宁愿抗旨,也绝不做此事。”
宁阳侯陈懋在一旁笑道:“仪尚书,你就放心吧,陛下没有亲征的意思。”
“此次不过是从旁牵制也先而已,陛下没有必要亲征的,陛下即便要亲征,也得等到和也先决战的时候不是么?”
知道仪铭是在关心自己,朱祁钰笑道:“仪爱卿,朕只是让你暗中传播,以谣言的方式罢了,毕竟也先此人疑心重,说不准会相信此次,如果他真的相信了谣言,回军与北征军决战,那倒是好了,他想要击破宁阳侯的防御,相信没那么容易的。”
说完还看向了宁阳侯陈懋。
陈懋立刻停止了胸膛,点头认可了大明天子的评价。
他野战善守,在如今的大明朝廷中是出了名的,他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建文二年,陈懋刚刚二十一岁的时候,就率领他父亲陈亨的旧部,独自抵御南军于单桥、藁城、西水寨、东平、固镇、小河,屡立战功,累升至右都督,靖难之后更是论功行赏,晋升为奉天翊卫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封宁阳伯,食禄一千石,允许子孙世袭伯爵,赐诰券。
也就是说,他的宁阳侯和武清侯石亨的爵位一样,都是他们亲手打出来的。
仪铭见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要朱祁钰不玩什么亲征,那他仪铭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杨爱卿。”朱祁钰叫了声杨善。
杨善恭敬答道:“臣在。”
朱祁钰吩咐道:“你们鸿胪寺派个人过去,将我大明声援巴图特部的消息传递给他们,并且明确告诉阿拉坦,如果他抵挡不住也先想要保住性命的话,可以率部投奔我大明,朕可以向他们保住,一定会保证他们周全。”
想了一下,又吩咐道:“对了,那个巴图最近不是派人过来了吗?让那个人也跟着过去,好好讲讲巴图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呵呵,如果这样的话,那臣就害怕阿拉坦没有心思和也先开战了。”杨善笑道。
巴图自从投靠了大明之后,被朱祁钰安排到了贵州,就在龙里大草原生活,那地方气候可比草原温暖湿润多了,虽然没了扩张的机会,但是有足够的草场,也有足够的粮食,最重要的是,还有他们草原人最热爱的美酒。
朱祁钰听说,巴图现在几乎是日日都酩酊大醉,清醒的时候几乎不存在,部落里的牛羊马匹几乎都被他拿来换酒了,贵州总兵官左都督方瑛甚至来奏疏说,贵州如今战马已经齐备,不需再添补,还希望用战马和云南黔国公沐琮换些物资,请朱祁钰批准。
众人也都听说了此事,一齐笑了。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诸位爱卿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朱祁钰安排完事情,出声问道。
“陛下,臣有奏。”朱祁钰话音还未落,户部尚书陈循立刻出声道。
“陈爱卿还有何事要奏?”朱祁钰看向陈循问道。
陈循恭敬行了一礼,道:“陛下,臣希望在鸿胪寺使团之中安排一个我户部的官员,专门负责和巴图特部的互市。”
他是户部尚书,对于为国敛财这种事情很是感兴趣,如今的大明虽然有钱,但是钱这玩意,肯定是越多越好的嘛,只要有机会,他肯定要第一时间给大明赚钱,他的底气就在这儿呢。
之前暗中支持脱脱不花的时候,第一波完成互市的人就是他们户部,那一次可没少给朝廷赚好处,光是牛羊马匹就解决了大明数年的消耗,那段时间他们户部在朝中的声音是最大的,谁都不敢反对。
对于赚钱这种事情,朱祁钰当然不会拒绝,立刻点头道:“这个没问题,就给他安排个副使吧。”
陈循立刻眉开眼笑。
这事儿他必须要安排自己的亲信过去,毕竟这次出使,九成是可以成功的,既然可以成功,那就必然有功劳可拿,这种好事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朱祁钰对于这种小心思并不在意,扫视一圈之后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如果没有,那就都回去准备吧。”
“这一次,朕要好好忽悠也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