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使者听言,灿然一笑,迅速便是答道。
“公之所言甚是。不过我主乃世之雄主,岂无料得此点。敢问诸公可还记得张子乔此人!?”
西北使者忽然提起张松之名,顿时西川诸臣皆是脸色一变,黄权脑念电转,忽然想起某事,猛地省悟过来,惊呼而道。
“张子乔有过目不忘之本领,他久居西川,凭其本领必可画下蜀道图纸。若是如此,西川各处险地,西北军一一得知,要取西川,如履平原!!!”
黄权惊骇不止,此时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文翰不惜一切都要换取张松,原来文翰早有预谋,只要得了张松,蜀道之难,便全然化解!
黄权此言一出,高堂上的刘璋吓得双脚一软,几乎当场跌倒。
蜀道所成的天然屏障,乃是刘璋心中最后的底气。此时,他却得知,就因他以往的一员弃子,而令西川的天然屏障荡然无存,刘璋追悔不及,同时恐惧万分。
如若那狂妄的西北使者所言,只要文翰攻破葭萌关,以西川此时所仅存的兵力,就算是要硬挡,也不过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刘璋一时间大失分寸,吓得无言而答。高沛见状,连忙拱手喝道。
“主公不必多虑,眼下文不凡并未起兵,况且葭萌关尚未有失。主公当下之急,宜听从臣先前所言,召集西川军民,由主公亲率以挡西北贼军。主公今听臣言,则西蜀有泰山之安,不听臣言,主公有累卵之危矣。主公,可先斩此狂徒,领军据守葭萌关,以保西川无失,则西川万幸也!”
高沛手指西北来使,厉声而喝。那西北使者听得高沛欲要劝谏刘璋杀他,却毫无惧色,反而冷然笑着。刘璋满脸惊慌,急急问道。
“倘若我军守不住葭萌关,那又若何?”
“若时运不济,主公可速将大军撤回,闭境绝塞,深沟高垒,发书望朝廷求救,然后徐徐与其纠缠,以待援军来救!”
高沛疾言厉色而道。黄权虽前番谏言刘璋割地讲和,却是望以借之铲除刘备,先稳内局,再除外患。不过当下情势紧急,黄权不得不改变主意,沉吟一阵,却是应和了高沛之言,拱手而道。
“高将军之言大有道理。如今西川有燃眉之急,主公乃西川之主,当应身先前线,以激发军民斗志,共抗外敌。若能胜之,则西川无患,若败之,亦乃天命也。臣愿为主公效死而战,绝不背弃!”
黄权此言一出,高坡、杨怀等忠义将领亦纷纷齐声喝道。
“臣等愿为主公效死而战,绝不背弃!!!”
一时间,大殿内声浪震荡,如将正座殿堂震的摇晃。此时西北使者终于脸色大变,急向刘璋告道。
“我主韬略无穷,有经天纬地之计略,昔年吕布、马腾、韩遂等一方诸侯,欲要与我主相争,却无一败北势灭。明公自问与三人比之若何?!”
在入川之前,李优曾教落西北使者如何随机应变,出言应付。眼下西北使者言辞犀利,一席话顿时将刘璋好不容易有的几分血性说得荡然无存。
刘璋自问并无‘将王’吕布那绝世无双的武艺,亦无‘西凉雄主’马腾的雄心壮志,更无‘黄江九曲’韩遂的高深城府。刘璋自知肚明,他有今日的威风,乃是靠其父辈传承下来的基业,还有蜀道的天然屏障。否则益州之地,早被天下各地诸侯吞食殆尽!
眼下刘璋兵微将寡,且蜀道屏障尽失,他又凭何资本,敢与文翰这位西北巨擘叫板!
刘璋被这一喝,喝得如同魂魄惊飞,整个人如同痴滞下来。黄权皓目一眯,暗暗地向高沛投去一个眼色,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高沛心神领会,虎目一凝,猝然发作,踏步就往西北使者扑去,西北使者料之不及,被高沛一扑就倒。
“西北鼠辈,竟敢欺我蜀地无人,今日不将你头颅拧下,我主颜面何在!!!”
高沛大吼一声,双手猛地抓住西北使者的头颅,十指迸发力劲,骤然一扯,西北使者痛不欲生地惨呼起来。一幕极其恐怖血腥的景象蓦然而现,只见高沛竟然硬生生地将西北使者的头颅撤下,洒得大堂一地是血。西川一众文武看得此幕,脸色各有不同,有些人悚然畏惧,如似即将大祸临头,有些人则惊骇不止,眼珠滚动好似在思索着如何明哲保身,亦有一些人咬牙切齿,看着那颗血琳琳的头颅,好似甚是解恨。
“不可!!!”
刘璋猛然反应过来,话音刚起,却见高沛已将西北使者的头颅扯了下来。刘璋吓得跌倒在座,如同瘫痪一般,惨呼道。
“此番我死无葬身之地矣!”
黄权望着高堂上如同失了灵魂一般的刘璋,心中甚是悲凉,同时不觉心起一丝厌恶之色。不过黄权还是强打精神,凝神而道。
“此狂徒不知礼仪,屡犯冒犯主公尊威,死有余辜!事已至此,还望主公依从高将军之谏,下令征集西川军民,亲自统率,据守葭萌关!纵使他日当真时运不济,败于恶贼之手,主公亦能保之气节,受后人所尊崇。倘若不顾基业,残害同宗,将西川双手奉于恶贼之手,世人必当耻笑我等蜀中之人皆乃无胆鼠辈,无义无德之禽兽也!”
“望主公征集军民,率领我等击退恶贼!!!”
黄权话音未落,高沛、杨怀等忠义之士齐齐喝起,随之还有不少西川将领亦纷纷出席,慨然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