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只是不放心你罢了。”时雨伸手拍了拍清寒的肩膀,解说道,而他也不放心她。昨晚他车子停在那人的公寓楼下一个晚上,看着那灯从明变暗,他知道她不会离开。
“你之前德国学校的申请已经下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萧时雨看着清寒,她原本的计划是到德国念硕士课程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不认为清寒还能够淡定地抽身离开。
“啊……”清寒想了想,她倒忘记了之前自己申请了学校的事情,现在想想,倒是一个问题了。
“你不想走?”萧时雨看着清寒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大概也能够想到她在顾虑的是什么。如果在以前的话,她一定什么事情都没有,包袱款款坑上君家大老一笔去德国正职吃喝玩乐把学习当做副业一样来上两年,然后两年之后再申请一个自己喜欢的,接着再来一次,当年清寒就是这么说着自己的梦想的。
才遇上那个男人多久,她居然连原本的计划都放弃了。
“不是不急么,又不是非要现在就去报道不可的。”清寒扯着嘴角笑着,这个理由不止让萧时雨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
“清寒,你其实不想走对不对?”萧时雨也不打算和她拐弯抹角,直接把话说开了。
这话一说开,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也不是不想走,只是现在走了的话,她的确是有些不舍得。
“清寒,如果你不想现在走的话,等过一段时间,我陪你一起去德国好么?”萧时雨眼睛没有朝着清寒,他不是不想看她,而是不敢看她。
“恩?”清寒倒是有些不解,“时雨哥也打算去进修?”他当然不是想要去进修,他一个大学校门都没有进过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兴趣去进修一类的,他只是想陪着她而已。
“时雨哥不用管道上的事情了么”
她知道邵叔是有多看中时雨哥的能力,甚至打算这两年就退下来,然后把位子交给时雨哥,静柔姐对这件事情也很清楚,甚至还是乐见其成的,静柔对于道上的事情并不热衷,甚至还带了点玩票兴致的,如果真的把帮派交给她的话,只怕会被她玩得不成样子。清寒也不认为静柔姐适合接班,道上的呼声也属时雨哥高一点,他能够走的开么?
“那个时候已经不需要管了。”时雨嘴角微微勾起一笑,笃定而又自信,“可以陪你一起出国,就算是移民也可以了。”
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事情会成为他的困扰,道上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操心了,因为不会再有什么可以操心的事情,他也可以去做任何之前就想做的事情。
清寒看着时雨,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那么他这姿态又是因为什么呢?她想不到,也懒得费时费力地想。
“那好啊,到时候我们去坑大哥的钱。”
一说起自家大哥,清寒是一派兴奋,每次问自家大哥要钱的时候他那姿态完全是割肉喂鹰的神情,光是看着就觉得特别有感觉了,每次都让人很想挑战一下他的底线到底是在哪里。‘
时雨点了点头,陪着清寒一起笑着,清寒并不缺钱花,君爸是混江湖长大的,钱什么的根本就不缺,那个时候道上还不太平,君爸也担心自己哪天是不是还能够活着回到家,所以给自己的小孩都准备好了后路,也留下了足够让他们无忧无虑大半辈子的钱。
后来,君大哥喜欢搞投资,正当生意做的也算是有声有色的,君家老大这人虽然爱钱爱的和葛朗台似的,可对于自己的家人还是不错的,公司分红每年都不差地分给自家兄弟姐妹。其他两个兄长也有着正当的职业,收入颇丰,自然是不需要的,所有的钱全都在清寒户头上存着,只是平时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到要去动用那笔钱而已。
或者说,清寒对从自己大哥身上坑钱的更加感兴趣一点,尤其是看到他那心痛如刀割的模样的时候。
“好。”
时雨点了点头,她说什么都是好的,他也努力想要让她过得更加好一点。
“到时候,你念课程,闲暇的时候我们可以到处走,你不是最喜欢旅游的么?那个时候只要我们有空可以在欧洲四处走走。”
萧时雨看似随意地勾画出一笔,实际上却是他正在努力经营的方向,他现在就是在为以后这种能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生活。
他相信清寒最适合的不是在这里和那个男人还有那个女人纠缠不清,同样的,他也相信自己能给予清寒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些年在道上混的日子也让他积累起了不少的财富,也足够他和清寒两个人在国外呆上一辈子了。
“真好。”
清寒笑,眼神之中带了点向往,她还是喜欢学生的生涯的,因为没有什么比学生时代更加美好了,不过美好归美好,同样的也有着不少的压力,至少成绩不能可以挂科,可不能每次都挂科。
她没有家庭方面的压力,没有人要求她成为一只优秀的海龟,在他们眼中就算是海藻也没有关系,套用现在的话说——她爸绝对超越李刚。
在她家没有人指望她能够撑起半边天,原本家里面的负担就根本没有她什么事情,清寒自认为自己不是女强人的命,直接放弃了这种想法。
她只是喜欢当学生而已,她没有多乖,只是喜欢那种纯粹的氛围。
只是她现在说的轻巧,等到她必须去报道的时候,他会怎么做,或者说,他也许什么反应都不会有,顶多就是来一句“可能我很忙,到时候也许不会去机场送你”。
他们之间,最后也就是这样子的解决吧。
可是,她还是多少有点不甘心呢。
早上出门的时候,因为严子陵要赶着出门,而她则需要收拾残局,所以他把钥匙留给她了,在路上她经过一个修鞋锉钥匙的小店,头脑一发热,进去锉了一把备用钥匙,等到拿到那把刚刚锉好还有些发烫的钥匙,她又有点后悔了。
不问便取,是为贼也。
可她这个贼还是正大光明地在下午的时候开了他公寓的门,然后做了一顿晚饭,每一道都是普通而又家常的菜色,她会的不多,当年在法国的时候因为想念家乡的味道而又不想去中餐馆当肥羊被人宰,所以抱着那个精通厨艺的杭州妹子撒了好几天的娇才成了她的入室弟子,在不断的毁灭和打击中,她勉强拿得出手。
严子陵回来的不算晚,桌上的盘子都细心地倒扣上了一个餐盘来保温,清寒则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见他回来,不无温婉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那熟稔的姿态,好像他们之间像是已经过了很多年,就像他刚刚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自己的房间亮着灯的时候,那点光亮让他觉得有点温暖。
哪些光亮告诉他,有人在等他,而那个人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