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户参军把自己的岗位让给同僚,跑着过来:“大人,您坐着,下官站着问。问不好,您只要一举手,下官就自己啪啪,不用大人动嘴,行不行?”
姚清:“这话听着顺,爷的啪啪军……开审吧,这小娘们儿,长得可人儿,要给他挑一个离家远的,听明白了?”
司户参军点点头,再看看姚清,拍拍脑门子,这才开审:“先把常常死、驴不嫁两个反贼,拉到王园,吊在树上,等候发落。”
对苏全贞:“这就叫来五十个壮士,让苏姑娘挑一个。苏姑娘,下官有一句不该说的话,就先告诉姑娘了。请苏姑娘离此地远一些的,王园仇家太多……”
话没说完,苏全贞点头:“多谢老爷提醒,苏门一家老少,祖祖辈辈感念姚老爷和老爷大恩大德!请老爷让壮士们低声报出家乡,免得更多人知道。”
姚清:“有点儿意思。”
这司兵参军甚为干练,没多大一会儿,就把王定的小妾和和王定儿子们的大小老婆们,几乎打发完了,还格外吩咐:
“大军已经租用了乡亲们上百间民房,有床,各位别耽搁,跟着那边几个军官,过去吧,洞房花烛之后,来领银子。姚老爷吩咐过了,远道的,还多给盘缠。”
只有王保三的正室,这个司兵参军不敢自己做主,球又踢到了姚清这边:“大人,这位常又白……”
姚清不看司兵参军,招手让常又白跪到前面。
姚清:“你是大美人,是男人都喜欢,不过,你不能嫁给本刺史,那么一来,本老爷窝藏反叛家属,你我谁都有杀头之罪,对不对?老爷刚才为了捉拿反贼,才拿你开涮。这么办吧,你嫁了不管哪个勇士,纹银一百两,算是本刺史给你赔罪。你俩洞房花烛后,这就拿了银子,悄悄回乡,过平安日子,行不行?”
常又白磕头,泣不成声:“常氏一门,三十七口,把姚老爷当天神下界!”
欧阳佳慧、任自省,葛翠华、马三军来到,一起磕头。
姚清摆手:“一家人了,自己觉得该干些什么,干去。任自省,你小舅子是不是来得慢了些?你和你老婆,去迎一迎,他不想来,也行。本老爷没有官架子,不妨带着两千大军,亲自上门讨饭去。”
欧阳佳慧:“请老爷借老奴一匹马,老奴去去就回!”
姚清:“拉马来,给任夫人让道!”
欧阳佳慧还没有上马,欧阳佳明就飞马来到,一头大汗,勒住马,滚鞍而下,紧跑几步,跪到姚清面前,大口喘气:
“小民欧阳佳明,见过刺史老爷!姗姗来迟,只为出门在外,闻听老爷召唤,不敢耽搁。姚老爷,王园乃是绝佳之地,被奸徒占用,图谋不轨,为祸乡里,戕害人命,人神共愤,天怒人怨!
“承蒙刺史大人青眼看顾,小民欧阳佳明,已经变卖了大部分家产,凑出纹银三万五千两,诚心愿意低价购入。修葺之后,当一所书院,供我本乡子弟读书修学,请大老爷恩准!”
姚清本来觉得欧阳佳明嫌肉疼,不想拿银子,在有意拖沓,早就窝了一肚子气。没想到,他是在家里变卖田产。
想到这里,喜上眉梢:“起来起来,先见过你姐姐姐夫,别的,都是小事。”
欧阳佳明起身,一把抱住任自省和欧阳佳慧,姐弟俩哭成一团。任自省这辈子,十三岁当了兵,一直当到六十一岁,孤身一人,从来没有亲人的贴贴、拥抱,更不会有本乡的大富大贵之人,跟自己如此亲近,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姚清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那个管山河老爹,平日里顾不上管儿子,也就罢了,和他人一起乱箭射死亲生独子,这岂是为父之道?心里一阵发酸,也流下两行热泪。
几百个年轻女人,有单身的,也有抱着孩子的,还有抱一个拉一个孩子的,连哭带喊,从远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