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徐通扬现在几乎靠近甚至贴近了“唯武器论”,遇到的所有对手,都告诉他一个简单的事实:武力不行,一切白搭。
先有了武力这个底线,别的,都好商量,也可以商量。
风雪路上,武力不行,只能先给姜起杰让道,即使让道了,被他冲过来的时候顺手打一鞭子,也只能忍着。
那时候,哪怕我徐通扬这个宰相之子、哪怕崔姑娘这个大有来头的人,如果被吓得拉了一裤裆,能办的,最多也是学姜起杰那样,冰冻棉裤、光屁股蹲着来回蹦蹦。
徐通扬没跟人学过武功,每一次开打,心里都有无限的胆怯,害怕轻易就失了手,简简单单丢了性命。
他很喜欢那两根阴阳棒,才送给皮大花,没多久,就成了崔一的得力兵刃;
更喜欢通天棍,到今天为止,都弄不明白它何去何从;
短剑比命都金贵,决不能轻易拿出来和人对战。
剩下的,只有这二十八根马鞭了。
徐通扬从心里看不起朱怀贞等等,也不喜欢它们留下来大的这一大堆东西,自从装进袋子里,直到此前,即使有了短暂的闲暇,一次都没有拿出来欣赏过。
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勉强用一根或者两根马鞭当兵器。
马鞭在手,房门大开,坐到门里的阳光下,细细端详。
红衣人的马鞭,全是纯正的银白色,二尺长,鞭柄和短剑的手柄差不多粗细,圆润光滑,银光闪闪,柄端浑圆润滑,如天然生成,没有任何切削雕刻迹象。
鞭柄和鞭梃衔接处,也像是天然而成,毫无斧凿痕迹,只是从滚圆的棍状开始变得细小,出现了螺旋状的纹路。越往前,鞭梃越细,到了顶端,螺旋只见其印迹而不再有凹槽。
鞭稍和鞭柄的粗细,相差一半。
徐通扬手握马鞭,学着红衣人的模样,用力下击,鞭梃坚硬如刀,毫无柔软之意。
提着马鞭,鞭稍朝下,轻轻挥打,鞭梃软如绳子,和一般的鞭子一样,可以当马鞭使用。
如果像砍树断骨那样加大力气,鞭梃绝不柔软,仍是一件铁器。
越折腾,徐通扬的兴致越高,起身,到墙角提起袋子,连金条带马鞭,一下子倒在当屋地上,抓起几根马鞭,挨个儿看。发现马鞭的螺旋,有左旋有右旋。
急急忙忙把二十四根马鞭分左旋右旋一一摆开,左旋十二根,右旋十二根,清清楚楚。
徐通扬认定,这不是人力所为。他知道春秋时期华夏就有螺旋之类的军用物件,有弹簧之用,今天细看此物,却想不明白是人跟大自然学到了本领,还是红衣人跟我华夏祖先,学到了能耐。
总之,徐通扬对二十四根马鞭,现在已然爱不释手。
于是,皮大花用阴阳棒和两个妖道的对垒,妖道于进海抡短棒的各种招式,红衣人对马鞭的娴熟操作,崔一以阴阳棒和雪无风的拼死搏杀,一一在眼前活灵活现。
徐通扬心潮激荡,左手左旋鞭,右手右旋鞭,一个箭步,跳到院子里,劈、刺、挑、戳,跳上跳下,把见过且能想到的招数,一一比划。
一遍又一遍,连着三遍,已是顺头流汗。
脱了外衣,再来一遍,仍然是想到了哪个人的什么招式,就一边脑子里想,一边手脚跟着动作。第二遍的时候,比第一遍熟练多了,只要脑子里闪现一下哪个招式,全身就跟着一起活动。
兴趣盎然。
正要开练第五遍,崔一敲门。徐通扬开了院门,请她进来。
见徐通扬一头汗,问:“徐公子,一个人悄悄用功呢。要不,民女和公子走一个?说不定,公子的本领,比那位雪无风,厉害多了。”
徐通扬正在兴头上,抱拳为礼:“请姑娘手下留情!姑娘的阴阳棒,可是厉害的兵器,在下这两根小铁棍,恐怕一不留心,就被崔姑娘打断了。”
崔一从腰里抽出阴阳棒,拿个架势,说:“又不真打,公子没听说过点到为止?动手吧,谁输了,以后就是小跟班儿。赢者通吃,成了老大。徐公子不敢的话,现在举手投降,还来得及。”
徐通扬单鞭前指:“姑娘小心,第一招,快马加鞭!”
话音不落,就高跃而起,鞭稍从上向下,对着崔一的脑袋锥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