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韩振宗不想硬气,实在是他那个文弱书生的小身板,在面对这些常年操练的老兵的时候,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
听到来人身份,守门老兵也不含糊,放下了手里的兵器,对着韩振宗拱手道:“你真是我们小姐的夫婿?”
看对方着彬彬有礼的态度,韩振宗心下大喜,赶紧回礼,“正是在下。”
还不等他头抬起来,就听到那个向他行礼的守门老兵大嗓子一吼,“兄弟们,来啊!就是这个家伙欺负我们小姐!”
一嗓子下去,乌泱泱蹿出来七八个和那守门老兵一样壮硕的男子,脸上带着怒气,转动着手腕和脚腕,“是你自己想要擅自闯将军府的,我们只是奉命看守大门。”
刀剑无眼,所以他们都没有带武器。
只是,到底是操练过的,哪怕已经收敛了气力,那拳头砸下去,还是让韩振宗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见韩振宗已经被揍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这才将他像扔破抹布一样往门外一扔,大着嗓门喊:“哪来的泼皮无赖,竟敢冒认姑爷!”
另一边,双靖渝的周围到处都是哭天骂地的声音。
“天杀的啊,到底是造了什么罪,这娶了一个不省心的,简直弄得家宅不宁啊!”
“哎哟,那是我的抹额,你们怎么可以拿走!”
“那是我的翡翠佛像!你们怎么敢!信不信我报官抓你们!”
……
没人理会韩母的哭骂声,她嘴里念叨着的“我的,我的”,那可都是他们家小姐带过去的嫁妆,大乌朝律法可是明确规定了,女子出嫁,嫁妆为私产,婆家不得占用。
看看他们从这老虔婆和几房妾室的院中搜出来的物件,他们巴不得韩家这些女眷去上告官府呢!
妥妥又是一大罪状,严重点,韩振宗的仕途,更是走到头了!
夏秀琴手底下的帐房先生拿着嫁妆单子一一比对着,随后,眉头上的那个“川”字越来越深。
“夫人,小的已清点完毕,还缺白银八千九百五十两,缺镶玛瑙银质发钗一对,赤金点翠镯一对,翡翠套环一对……”
光是那些个银两就够韩家吃一壶的了,更不用说其他大大小小加起来的那些个首饰了。
夏秀琴毕竟沉浸商场多年,什么勾心斗角没见过?
她上前,抬手将周素影的头上的一根簪子拔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那根簪子是用上好的翡翠制作而成,通体碧绿,带着丝丝荧光,簪子上还别出心裁的雕刻了几片绿叶,粗粗看去,就好似真的竹节一般。
看着被摔在地上的簪子,周素影的心里格外恼怒,可她只能垂下眼眸,眼眶含泪,泫然欲泣的看着夏秀琴,“双夫人,那是夫君送我的定情信物,您怎么可以……呜呜呜呜。”
“那你的夫君挺没脸没皮的,拿着我给我女儿准备的嫁妆给你做定情信物。”
一句话,彻底让周素影失了声,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只小心珍藏的竹玉簪,竟然是双宝璐那个女人的!
“韩老夫人,这里一张是欠款的字据,一张是我儿腹中孩儿与你们韩家断绝关系的文书,你选一张签字吧。”
韩老夫人大字不识一个,只能让自己的侄女周素影上前去查看,再转告自己。
得知只要签下那张断绝关系的文书后,就可以不用还那笔钱后,韩老夫人赶紧收起泪水,直接签了字,按了手印。
一番闹剧,也终于随之落下。
只是,少了那些名贵玉瓷的装扮,韩府,也显得萧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