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折shè着安培瑟尔象牙一般洁白的狮心大街,这条街道始建于第一纪亡月之年(Chaos。1437),时任安培瑟尔主祭的查尔斯曼亲笔写下这样的篇章:‘长街如雪闪耀,仿若通向云颠圣梯’。
四百六十五年前,白狮军团曾经由这条长街接受先君埃克的检阅;然而四百六十五年后的今天,它们再一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之上。
长枪闪耀,盔甲胜雪。
“敌皆至矣。”
弗兰兹爵士站在临时的阵地上,看着一排排银白sè的刺矛尖出现在狮心长街另一头的地平线上。他两个嘴角微微下垂,眼神中露出冷冽的光芒。
若敌为白狮,我者为何?卡伦的失败还在眼前,他缓缓举起右手,五指并拢,在晨风中有若刀削。
但卡伦不过是废物。
白狮格言,至死方休;然而不论孰敌,军团皆败之——是真是伪,刀剑之下分晓自现,这是血染出的利刃,赞美之言绝非空洞的虚词;弗兰兹爵士仰头看着那面白狮的战旗,这是用敌人与自己的鲜血铸起的堡垒,但年轻人又怎么会懂得。
他从不认为这个王国会有一支军队能战胜今天的白狮军团,其他军团不行,过往的白狮卫队也不行。否认今天,就是背叛历史,弗兰兹爵士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些死在十一月战争之中的战友。
他们的血绝自然不会白流。
所以今天他要用刀剑长弓来证明这一切,从今往后,白狮军团亦将永远立于这片土地之上,他们的旗帜绝不会因此而褪sè。而今天人民的命运,又怎么能为历史所束缚。
不是每个人都要为承载昨rì的理想而沉重的活着的,仅仅是存在下去,也是一种骄傲了。
历史是依靠实力来说话的。
“准备——”
风中传来带着北方高原浓厚地方口音的号令。
在弗兰兹爵士身后,王国白狮军团的轻步兵向前一步,犹如一堵灰白sè的人墙依次向前,一一举起手中的长弓,弓包铁的角在阳光下闪耀着,形成一条晃动的、闪光的光带。
号令官眯着眼估算距离。
王国白狮军团的弓手们屏住了呼吸,他们将自己的心跳与手眼之间的协调调整到一致。
号令官终于点了点头。
“距离一百步,无风——”
“距离一百步,无风——”
弗兰兹爵士高高举起的手仿佛一面旗帜,狠狠地向前一划:
“放!”
嗡——空气仿佛被抽空了,弓弦好像是在以极低的频率缓缓震动着。羽箭离弦而出,三百白狮军团的弓手同时放箭,然后仿佛缓慢地侧过身,齐齐用手从身后的箭筒中抽出另一支箭……一瞬间。
天空中飞矢如蝗。
王立骑士学院年轻的士官生的目光随着羽箭拔高,整齐的骑兵队列产生了一道如水纹中的波动。布兰多冷眼旁观,经历过多次战争的他知道,或许在每一次战争中密集的长弓齐shè并不是造成伤亡最多的攻击方式,但却是对军队素质的一个巨大考验。
埃鲁因有许多战例表明,当素质低劣的军队在面对密集的远程打击时,士气会急剧低落。因为人总是会本能地寻求摆脱困境,胆怯与急切都会扯裂阵型,甚至产生溃逃。
但战争就是克服本能的过程。
“保持速度!”
“保持速度!”
缪科、布雷森甚至洛卡都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士官生们一边cāo纵着战马、纷纷举起了小盾。
坎梅尔在马背上轻轻吸了一口气,灰褐s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半空中越来越拔高的飞矢,头也随之仰得越来越高虽然之前已经经历了几次战斗,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被投入正面战场之上,双方的交手没有什么战术上的要求,比拼的只是纯粹的战斗意志。
而他们的对手,也不再是那些不堪一击的港卫军——而是那些身穿灰白sè战甲的,神sè肃穆,动作整齐划一的王国白狮军团。
王国最jīng锐的战士——‘刷——’
箭雨已扑面而至,所有马背上的骑士都微微向后一仰,箭矢叮叮当当从他们身上落下。那些箭矢其实甚至还未近他们身就已经微微变形——一层微不可见的金sè光芒顺着箭矢前进的方向延展,当箭矢真正突破这道光环击中所有人时,其实已经失去了大半的力道。
“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