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琅族没有行动,长老们却不敢掉以轻心,一致决定这个冬天像往年一样全族都在山洞里生活,物资什么的都集中起来作为公有财产,以确保全族都能捱过寒冷的冬季。
苏衍当然不愿在潮湿阴冷的山洞里过冬,但是现实不容许他任性,新房子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盖好的,况且羚琅族的偷袭也让他们损失了一些出猎采集的时间,当然还有三家的皮毛和腌肉储备。
这么多天了,上次安排的土法脱毛也初见成效,光滑的兽皮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再经过烟熏鞣制来防腐防虫,皮革就诞生了。虽然和后世的皮革相比显得粗陋不堪,但它的防御效果依然惊人,就是制作成皮甲的时候穿针引线困难了点。囚牛长老一眼就看出了皮革的效用,立即指挥妇女们按照苏衍的方法大肆制作。
转眼又是七八天过去了,箭镞和长矛预备了不少,皮甲也制作出了十多件,可是壕沟和城墙的建设依然进展缓慢,挖掘、搬运都是难以攻克的难题,快半个月了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完成。
建城的同时,也不放弃洞口的防御,蜿蜒的竹篱笆更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篱笆后面垒砌高高的土墙,到时候站在土墙上面居高临下射箭砸石头,土墙篱笆的防御力更上一层楼。
只是在做一道道篱笆门的时候,苏衍费了些心思,最外层的篱笆门采用了吊桥的方法,用竹子捆成排,底下横绑一根长竿,利用轴承原理固定下来,上端两侧绑上结实的藤条和草绳用于开关竹排门。这样一来门口也能挖壕沟,因为竹排门还可以充当吊桥,大家可以从它上面进出。
大家都好奇这个所谓的吊桥,初时倍觉新鲜的在上面走来走去,踩得竹排吱嘎作响。苏衍都当心这第一扇竹排门挺不到太阳下山,后来还是囚牛伯看不下去,把这些进进出出的闲人都打发去搬石头,进出的人一下子减少了百分之九十九,不过苏衍还是让人去做备用竹排门了。
有了这扇吊桥门,部落增加了两个“门童”岗位,苏衍本以为这位置没人愿意应聘的,他显然低估了原始人对新事物、新名词、新岗位的热情,发展到后来竟然还有找他开后门的。
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长老们在篝火晚会上宣布了招聘“门童”的事情,大家反应都很平静,苏衍还以为没人愿意做这种机械式的工作,没想到睡到半夜竟被人推醒了。
大半夜被人从睡梦中推醒,苏衍的脸色相当难看,特别是看清推醒他的人是毒舌荆之后,气压又降低了几分,低声问道:“有事?”
荆背着火堆蹲着不说话,一只手紧抓在苏衍肩上并没有放开。
苏衍看不清他的面色,本想不搭理,僵持了一会儿,就在他准备翻身继续睡的时候,荆开口了。
“有事。”荆的声音平板地没有一丝起伏,却让苏衍勾起了唇角。
既然毒舌荆开了尊口,苏衍也没必要得罪人,在不吵醒柚的前提下悉悉索索地穿衣向洞口走去。
“什么事?”苏衍靠在洞口背风处,伸手紧了紧披在肩上的兽皮。
“你可以让棋看门么?”荆的目光瞟来瞟去就是不看苏衍,音量更是细如蚊叮。
“啊?”苏衍打着哈欠,掀了掀眼皮道,“你说谁?”
“……棋。”荆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点,垂在腿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了揪裤腿,慢慢地紧握成拳。
苏衍站直身体,眼睛盯着僵硬的荆,沉默良久。
“好。”话音刚落,苏衍已经转身径自离开。
荆抬起头,目光复杂难辨,拳头缓缓张开,如释负重地垮下肩膀。
其实,对苏衍来说,门童是谁都无所谓,不过既然有人求上门来,他也不能不近人情。至于来求人的是荆抑或是其他人,只要不是太出格,他都会答应的。
所以到了第二天傍晚,长老们问到苏衍的建议时,他就说道:“我看棋和呆呆两个年轻懂事,看门挺合适的。”
囚牛长老习惯性地点头,其他看着囚牛伯的长老也都跟着点了头,于是,门童就是棋和呆呆这两个半大孩子了。
上任第一天,棋和呆呆两个楞头青从早到晚一直把吊桥拉起、放下玩得不亦乐乎!这让苏衍的脑门上挂满了黑线后,又添上了十字路口,在瞟到备用竹排门的时候,才没有当场发火。
慕兰部落的安全得到了最高保障,所有族人更有激情地把精力花在了高筑墙深挖壕,于是,在短短地一个月间,山洞前的土墙篱笆一点点变得更高,壕沟也越挖越深。
趁着部落里人手充足,苏衍开始组织人手在以河流为中轴的两座平坦的山坡脊上修筑土墙,然后在河流两侧划分好各家的房址,城墙、壕沟、三合土都有了发挥的空间。
由于弓箭威力大增,陷阱运用地越来越纯熟,抓到的活牲畜越来越多,原来围起的栅栏早已不能满足需求,苏衍让大家把牲畜赶进筑好的城墙里面放养,正好合理利用。
天气越来越冷,慕兰族渐渐恢复了元气,迎来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清早,天色蒙蒙亮,苏衍端着陶罐准备打水去,走到洞口,抬眼望去,外面银装素裹,整个天地雪白一片,让人有种置身于水晶宫殿的错觉。
“哈!下雪了!”苏衍的声音不高不低,惊动了不少赖床的人。
“啊!白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