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里正与几名乡绅来到宋家村巡视。
当看到村子中间一大塘清澈池水时,都有点惊讶。
几名妇人正在池塘里洗衣洗菜,村里男人们则在此舀水挑去浇灌菜园与田地。
而村民的菜园子里郁郁葱葱,与村外干燥的土地宛如两个世界。
“宋甲,你们有如此丰沛的一处水源,为何不能均点给旁的村?”一名乡绅不满地质问宋家村村正。
宋甲冷笑:“当时挖水塘时,老夫又不是没去请人家帮忙,结果人家不愿干,还过来冷嘲热讽,怎么?看老夫的水塘蓄上水,都想来吃白食?没门!”
这帮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村子的水,凭啥给别人?万一哪天将水塘里的水打完,谁来补偿他们的损失?
里正轻咳一声,一脸和煦道:“此事确实是他们不对,但现在旱情严重,各处都无法播种,宋老弟你就网开一面,让他们暂时度过难关,等田地种上,说不定又下雨了,并不会妨碍你们村民的生活。”
另一名蓝袍老者也道:“宋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在大家都是左右乡邻的份上,就许他们来挑点水吧。如今快到四月份了,再不下种,恐怕秋收也要耽搁,今年冬季还不知饿死多少人呢。”
宋甲没言语。
据三顺说,此次旱情将延续三年,这才一年,自己若放开口子,以后恐怕收不住,若因此让村里人没水吃用,估计得被全村人骂死。
“让我想想。”宋甲推脱道。
里正见宋甲不肯松口,有点心急,“宋老弟啊,县衙发了布告,让咱们互帮互助共同抗旱,人家铁牛镇各村都打了好几口水井,基本解决了水源紧缺问题,他们那里的田地基本种上庄稼,长势都不错呢,偏咱们乡旱情最是严重,县太爷还质问咱乡是怎么回事呢。”
宋甲蹙眉,心里犹豫不决。
里正又道:“宋老弟,你就看在同乡的份上,将水均些出来,村民们还能不感激涕零?此时正是要命的时刻,万一咱乡闹出什么乱子,你我都担待不起啊。”
宋甲沉默良久,最终点头:“行吧,均水可以,若再有人去咱们庄稼地里偷盗,只要发现一次,外村的人一个都不许进村挑水。”
“行,这事儿我让左村与槐树村的村正来跟你面谈,让他们管束好村民。”
里正满意了,拍拍宋甲肩膀:“宋老弟大义,老夫会如实禀告给县丞。”
顿了下,又说:“老夫听说你们村有个人极其擅长打井,不妨将他请来,另几个村子严重缺水,老夫想请他去看看,你放心,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他,只要打出一口出水井,王员外愿意出三十贯。”
他一指蓝袍老者:“这位便是王员外,他有两个农庄,正要打几口水井抗旱。”
宋甲一听眼睛都亮了,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叫人。”
不一会儿,宋三顺被人喊到里正面前。
“就是他,宋三顺,老夫的本家侄儿,他最擅长打井。”宋甲介绍道。
里正打量一眼精瘦的宋三顺,说:“你当真擅长打井?”
宋三顺已经听族长说了,打一口水井可以拿到三十贯,立刻点头:“是。”
“那真是太好了!你现在便跟老夫一起去王家村看看。”王员外激动道。
王员外是本乡乡绅,住在集市那边,他家有数百亩良田,整个王家村村民基本是他的佃农。
此次旱情急得他差点上吊,当知道宋家村上空下了一场罕见大雨时,嫉妒的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