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日天官牵了咩咩,一行人去寻毕灵灵。
走过无数个山头,这日来到一个边陲小镇,此处偏西,夏天炎热,冬天也是一派暖意,咩咩嫌热,走一些路就要耍赖打滚趴下来吃些青草。
磨磨蹭蹭走了四五天,一个镇子都没有走出去,敖包再也忍不住了,从天官的手上跳下来,卷起袖子来恐吓小羊咩咩。
“你最好给我有导航羊的自觉,要不然我抽得你满地找牙!”他挥挥手臂,故意让咩咩看到他凹凸有致的肌肉。
咩咩吓得用小蹄子蒙住眼睛,大眼睛咕噜噜的在蹄子后面转动,好半天才瓮声瓮气的回答他:“妈妈说,男孩子不可以打女孩子!”
它犹自不知对方的怒气,小心翼翼的又补充:“壮士,可以摸摸你的胳膊么?”这孩子一向膜拜肌肉横生的妖物。
噗……这下连天官都乐了。
敖包怒极反笑,拎起它,左右看它的性别,咩咩双蹄捂住□,眼泪汪汪的尖叫:“唐突佳人是可耻的!”
敖包终于忍不住大笑,晃动着咩咩的小脑袋问:“你是母性的么?”
咩咩委屈的抽泣,用小蹄子坚强的跟他作斗争,一边哭一边反驳他:“妈妈说,咩咩长得白白嫩嫩的,不可以给男生知道我的性别!”
敖包趁它不注意,坏笑着一把拨开它的小蹄子,也愣在那里了。
然后僵直的身体,将它缓缓的放在地上,干笑:“你这么小,性别什么的完全无所谓啊!就跟浮云一样!”
咩咩幻灭的呆滞了,小蹄子高高的举起抱住自己毛绒绒的小头,片刻之后,突然嚎啕大哭,伤心欲绝:“你要对咩咩负责任,你看光了咩咩!”
“……”敖包直接无视了它,满脸通红的,金光一闪,化作一道金箍重新绕于天官的手腕。
天官很是无奈,看见咩咩抱着自己的小头,绒毛哭得一颤一颤的,很是不忍心,抿了抿嘴,蹲下来,将它抱了起来,安抚它:“咩咩乖,师公会让敖包负责的,不哭不哭!”
金镯子抖了抖,复又恢复了平静。
咩咩瞪大圆溜溜的眼睛,咬住自己的一只小蹄子,含含糊糊的夸奖天官:“师公,你是好人,咩咩一定找到师父,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天官有些惶恐,听到这话,心里乱成一团,分不出是苦涩还是甜蜜。
“咩咩,你错了,师公对你的小叉师父,是一种……亲人间的关心!”他想了想,斟酌着告诉咩咩,想起之前的牵肠挂肚,他联想起民间亲人之间的挂念,顺水推舟的认为自己和毕灵灵完全是一种亲人间的挂念。
咩咩不懂了,咬着小蹄子,将眼睛瞪得大大的思考。
天色已经不早了,天官带着咩咩,寻了镇上稍稍整洁的客栈住下。
这间客栈虽然整洁,但是却十足阴森,外面是夕阳残光,一旦踏入了客栈,便连最后一丝残阳也被吞没了,整个大厅漆黑幽静,放眼过去,黑乎乎的一片。
跑堂的小二也不甚热情,懒洋洋的看向天官,道:“呆会我带你上去,你自己随便寻间房吧,晚饭会送上去,这里处处空着,晚上不要出来乱走!”
凉风一阵,像是带着阴气,从客栈外面卷了进来,似乎吹落了些什么,客栈内的木质楼梯发出咕咚咕咚小物坠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诡异而恐怖。
天官皱了皱眉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掩住了黑玉般的眸子,伸手死命的摁住腕间金光大作的金镯子,回头吩咐咩咩:“咩咩,跟着师公后面,一步不要落!”
咩咩乖乖的点了点头,瞪大眼睛极为天真无辜的样子,四处打量。
一阵阵的恶臭从客栈里隐隐的吹来,那小二见天官愿意住下,脸部僵硬的笑了笑,提着一盏灯笼走在了他的前头。
灯笼灰暗,光线细小的可疑,橘色的一小圈光晕连小二整个人都照不周全,天官跟在他的身后,抿紧了嘴唇,一步一步的极为缓慢的移动步伐。
手指紧摁腰侧的剑柄,目光如炬,看向小二的后背。
小二似乎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后背已经破成了一个碗口大的小洞,里面正粘稠缓慢的向外流淌着绿色的□。
每走一步,都有腥臭的绿色液体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