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津延给人的感觉一样,屋内布置皆以冷淡的墨色暗色为主,一点儿多余的色彩都没有,但摆设家具无一不精致考究,每一样都价值连城,粗粗估算市值,令她咋舌。
幼安目光落到认真处理紧急公务的周津延身上,眼前这个跺跺脚,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现在竟然坐在她面前,看护着她。
幼安觉得神奇,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现在的神情是与方才帮她擦脸时一模一样的认真,但也不全是。
现在更冷漠些,深邃狭长的眼阔显得格外迷人。
许是看到怎么不好的消息,眉头不快地蹙起,唇角都透出不快。
幼安看了好一会儿,眼睛有些酸涩。
觉得无趣了,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窝在被子里打瞌睡。
陌生的环境,幼安却没有意识到她此刻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眉头舒展,心房松懈。
“现在别睡。”周津延头都不曾抬一下,淡淡地说道。
幼安坐正歪斜的身子,揉揉眼睛:“哦!”
终于熬过两刻钟,徐闻过来替她诊了脉,又开了一个药:“剩下的,还是老话,好好养着就行。”目前也没有别的法子。
幼安自小到大听惯了这些话,点点头,真情实感地谢过他。
周津延看她习以为常的神情,莫名心里有些不舒服。
徐闻瞥他:“急不得。”
幼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乖乖等着他们送药吃。
吃完用药后周津延递给她的柿子饼,擦干净手,摆在腹前望着他:“我用完药啦,您回去歇息吧!”
周津延颔首,起身,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袍。
“您,您,您!”幼安瞪圆眼睛。
“我,我,我怎么了?”周津延挑眉,手里动作不停。
幼安:“您不许学我说话,您回自己屋子睡觉啊!”她低声咕哝。
“这就是臣的院子,您身下的这张床也是臣平素睡惯的。”周津延撩起眼皮瞧她。
那是自己鸠占鹊巢了?
幼安浑身滚烫,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您来休息,我,我回宫了。”
周津延落下一句:“娘娘穿着臣的贴身里衣在臣的床上睡了一夜,现在才想走,已经晚了!”
说罢,便自顾自地把外袍放到衣架上,横抱起她把她连着被子抱到里面,又拿过一条新被子放到外面,这是给自己准备的。
幼安扑腾着坐起来,震惊地看着他。
周津延躺在她身侧,盖好被子,指腹摁一摁额角,语气软和下来:“善善别闹,让我歇会儿,等醒来送你回宫。”
他朝幼安示弱。
周津延闭目,眉目间充满疲惫,这一招对幼安来说极其管用,她果真安份下来,默默地看着他,心里有些愧疚。
挪挪身子,趴在他旁边。
周津延忽然闻到一丝暖香,额角感到冰凉,他睁开凤目。
幼安小手慢慢地揉按着他的太阳穴,对上他的目光,小声问:“舒不舒服?”
周津延蓦地伸出手掌,把披着豹皮的小狐狸摁到自己怀里,夺了她口中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