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苏学士不过是可怜的党争牺牲品罢了。
高俅此人,当官造福百姓的能力没有,揣摩圣意却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可能跟官家唱反调?
而且蔡京掌权以后,新党和元祐党人之争,已经无关政策利弊,而是单纯的为了反对而反对,成了没有任何纲领的党争。
此举不仅撕破了那层本就摇摇欲坠的遮羞布,让上位官员之间血淋淋的相互倾扎暴露在阳光下,更严重影响到了朝政运转和朝堂风气。
正暗自盘算的时候,邓推官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林娘子一事早晚都要被高俅那厮知道,二位还需早做打算。”
向来不将官家放在眼里的柴进,眼下也不敢扯出誓书铁券的虎皮做大旗了。
因为官家做事还是要顾及脸面,讲点道理的。
高俅行事完全肆无忌惮。
誓书铁券,防君子不防小人。
柴绍道:“推官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像这样的耳目探子,贵庄不知道还有多少。”邓推官抬抬眼皮,看了一眼那封密信,继续道:“以邓某拙见,与其这样被朝廷惦记,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送到他眼皮底下,任他看,任他查。”
见柴进还在犹豫,邓推官意味深长的道:“莫非贵庄有什么事见不得光?”
柴进脸色一僵,讪笑道:“推官说笑了。”
“既如此,大官人还犹豫什么?”邓推官放下茶盏,板着脸严肃道:“说句诛心的话,贵庄和朝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宋千秋万代,贵庄才能世代荣华,大官人以为然否?”
“一派胡言!”柴进怒不可遏。
“邓某是否一派胡言,大官人心知肚明。”邓推官冷哼一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柴绍,继续道:“小官人是个聪明人,自会明白邓某的一片苦心。”
说罢,邓推官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压在茶杯下,起身,抱拳道:“二位,言尽于此,告辞。”
忠伯不知所措,等邓推官拂袖出了门,他才小跑着跟上,不住道歉:“推官慢走!”
会客厅里鸦雀无声。
柴进握拳咬牙,一下将茶杯摔碎在地,吼道:“欺人太甚!他一个小小的推官,不过是府尹的一条狗罢了,竟敢在柴某面前大放厥词。”
柴绍却不动声色的捡起邓推官留下的那封信。
柴进冷哼一声,喊道:“忠伯!”
忠伯小跑进来,应道:“大官人有何吩咐?”
柴进将那封告发的密信丢给忠伯,怒道:“查,我要知道,是哪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猪狗不如的东西告发卿哥儿。”
“不必了,大哥。”
柴绍拦下忠伯,就在两人一头雾水的时候,他继续道:“其实那封信是我让人写的。”
柴进大惊,失声道:“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