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八贝勒身边,总是感到有些不对头。”
努尔哈赤立即坐直了身子:“你此话何意?”
“汗王请恕微臣直言相告,八贝勒人小野心不小,他已是迫不及待地要窃取汗位啊!”
“你!”努尔哈赤腾地站起来,“你好大胆子,竟敢造谣中伤皇太极,分明是活够了。”
“大汗,这种事非同小可,微臣岂敢乱说。”伊拉客早有准备,说来不慌不忙,“我岂不知汗王对八贝勒的钟爱,但事关汗王生死,我又不能不说。”
“你越发信口胡言,难道皇太极还有害我之心不成?”
“岂止有心,而是付诸了行动。”
“你若无凭证,我定要尔狗命!”
“汗王请看,这虎丹宝酒。”
努尔哈赤接过上下打量:“这酒怎样?”
“它就是汗王的夺命汤!”
“此话怎讲?”
“皇太极在酒内下毒要毒杀大汗。”伊拉客又将范文程也拴进来,以增加可信性,“那个汉人怂恿,皇太极急于夺取汗位,故而才借机下手投毒。”
“你如何知晓?”
“是臣时时留心,暗中亲眼所见。”伊拉客提议,“汗王,可寻一猫犬试之,便知是否有毒。”
努尔哈赤看看酒葫芦,不觉发出冷笑:“伊大人,谁能保证你没在中途做手脚,借此加害皇太极?”
“大汗,皇太极何等聪明,他特意加封葫芦口,怎容他人掉换。”伊拉客说,“大汗仔细一看便知。”
努尔哈赤被说得将信将疑,认真打量一下葫芦口,果有加盖皇太极印记的一纸封条,即吩咐扈尔汉:“速去传皇太极来见。”
话音方落,皇太极已应声而入:“参拜父汗。”
“你缘何就在门外?”
“儿臣已恭候多时。”
“你是心中有鬼,难以放心?”
“儿臣担心父汗万一品尝毒酒,特来加以保护。”皇太极奏道,“父汗,伊拉客酒内投毒意欲加害,其罪当诛。”
伊拉客发出冷笑:“八贝勒,大汗明察秋毫不会相信你的谎言,我加害大汗企图何在?不像你意在谋取汗位。你是要仿效当年隋炀帝弑父篡位。”这番话应该说是句句如箭射中要害,一般人是很难驳倒的。
皇太极自是不慌不忙,面对努尔哈赤的猜疑目光,他步步反攻:“伊拉客,父汗待我胜过所有贝勒,可说是龙恩浩荡,我又怎会生谋逆之心呢?”
“你是见大汗立嫡长为太子,而萌生不满之心。在那汉人范文程的怂恿下,才有下毒夺位之举。”
俗话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伊拉客这几句话似乎句句在理,若换别人就难以招架了,皇太极却是胸有成竹,他不再纠缠意图了,而是反问伊拉客:“照你所说,宝酒中一定有毒?”
“那是自然。”伊拉客坦然回答。
“倘若此酒无毒,你又当如何?”皇太极再问。
伊拉客脑际闪过一丝疑惑,未便即刻作答。
努尔哈赤见状催问:“酒中无毒,尔该当何罪?”
伊拉客转念一想,宝酒中剧毒乃自己亲手所下,却又怕者何来:“可在汗王面前当场试来,如酒中无毒,甘领死罪。”
努尔哈赤决心要弄个明白,传话与扈尔汉:“速寻家犬一只,与本汗当堂试来。”
“且慢,”皇太极阻拦,“父汗,何需以犬相试,儿臣愿当堂饮这毒酒,以明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