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问不出破绽,也就作罢。全军歇息一夜,次日,他命岳托并两千人马留守义州,两万八千大军沿朝鲜西海岸继续向前推进。
第四部分 征服朝鲜王第65节 征服朝鲜王(2)
正月十六,后金兵临定州城下。朝鲜在这里的守军也是两千人,州牧使金晋与府使奇协据城抵御,怎禁得后金兵乘胜猛攻,只一个时辰,定州便陷落。金晋被俘,奇协战死。后金军马不停蹄,正月十八,兵围郭山城。这里的守军依然为两千,郡守朴维健督军严阵以待。
阿敏命李永芳上前劝降,李永芳在阵前对城头上的朴维健说:“朴郡守,身为一郡父母官,当为全城百姓安危着想。我后金大军势如破竹,郭山孤城兵寡,识时务者当开城迎我大军入城,以免战衅一开,生灵涂炭。”
“住口!”朴维健严词拒绝,“郭山我朝鲜领土,尔后金无端入侵。凡有志男儿,皆思报国,本郡守土有责,誓将与尔决一死战。”
阿敏没耐心再加规劝,下令四门同时进攻。一时间硝烟弥漫,杀声震天,朝鲜军全无斗志,后金军只一个冲锋即突入城内。朝鲜守军几乎尽数被杀,朴维健被生擒。
当夜,后金军在此休整,次日一早即渡过嘉山江,向朝鲜王的旧居平壤进发。正月二十,后金军抵达安州城下。安州是平壤外围重镇,向为保护平壤的屏障。为此,朝鲜王在此部署了两万兵力,且有武艺高强又忠心耿耿的臣下驻防。文官为安州牧使金浚,武将为兵使南以兴,更有郡守张辙,副使全尚毅,县令宋图南等一干忠心保国之臣,可以说安州才是朝鲜国真正有实力的防线,是横在所有进犯者面前的天堑。
阿敏在详细踏勘了安州地形后,更加感到安州易守难攻,是一颗难拔的钉子。由于在攻陷的三城分别分兵留守,阿敏已觉兵力不足。他令各军扎营按兵不动,再派飞骑回沈阳向太宗报告军情,要求太宗增加兵力。阿敏的信使刚刚离开,马古达即已带着太宗的圣旨来到了安州前线。
马古达向阿敏等当面宣读圣旨:“尔等出师朝鲜以来,诸贝勒谋勇用兵,所至克捷,朕心甚慰。前进事宜,有诸贝勒共同议定,无须往返请示朕躬,以免迁延时日,有误战机。为保进攻兵力占有优势,特着蒙古兵一万随马古达入朝鲜,接替守卫所下三州防卫,使原兵力投入争战之中。”
阿敏等听罢圣旨,无不三呼万岁。太宗果然英明,前线军事战取,授权便宜行事,兵力不足之际,已然将援军及时派来。阿敏当即晓谕众将:“大汗如此信任,我辈当拼死血战,迅即攻下安州,以报汗王之恩。”
正月二十一清晨,太阳缓缓爬上山嘴,后金大军即向安州发起了进攻。朝鲜兵将全力抵抗,坚固的工事,坚强的斗志,多年的经营,使得安州在经历一整天十几次轮番进攻后,仍然是屹立不动。
阿敏的作战手法一向是以多打少,二十日一天激战未能破城。二十一日这天,他将三万兵力全数投入,亲自包打北门,向安州发起了压倒性的攻击。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阿敏率先突入北门,郡守张辙被他腰斩于城头。紧接着,济尔哈朗攻进了南城,副使全尚毅成了他的枪下之鬼。阿济格突破了东门,县令宋图南死在了乱箭之下。岳托、硕托、杜度也攻入西门,金浚、南以兴抵挡不住,且战且退,最后与五百将士退至火药库死守。
阿敏赶来劝降:“金、南二位将军,安州已破,你们已是身处绝境,快快放下武器投降,本帅可保你们生命安全。”
金浚看着南以兴说:“南大人,你还年轻,理当求生,且投降后金女真人,以后再图报效国家。”
“难道金大人也有此意吗?”
“我身为安州最高统帅,两万人马与城俱失,有何面目再见国主,惟有一死而谢国人。”南以兴不由得激动起来:“独你忠臣惟我懦夫不成?金大人你也太小看我南以兴了,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既是求生无望,愿与金大人共同死节。”
金浚向南以兴深深一躬:“适才多有得罪,下官有一提议,这火药库中几万斤火药,决不能留给后金人屠杀我同胞,当将其燃爆。”
南以兴立即领会其意:“下官甘愿与火药库同归于尽。”
“好!”金浚死意已决,“若无反悔,下官即举火了。”
“为国尽忠,死得其所。”
金浚毅然决然将火药库点燃。在轰天的巨响、冲天的火光中,朝鲜国安州城两位最高文武官员粉身碎骨化为了灰烬。八天之内,后金军连下朝鲜三大州城,占领了朝鲜近半壁江山。阿敏下令在安州休整,以便全力攻打朝鲜王旧都平壤,并派出哨马飞探,侦察朝鲜王李棕的下落与动向。
后金大军攻克安州的消息传到平壤,平壤巡抚及总兵等官员,无不吓得惊慌失措。当时,城内兵力尚有万余,凭借坚固的城池,朝鲜王若再调兵遣将增援,说不定就可以将后金军阻于平壤城下。然而,朝鲜王先行仓惶逃跑,守将们更是自顾逃命。这样,待后金军正月二十五日兵临平壤城下时,守军已是走逃大半,平壤已成为不设防的城市,后金大军兵不血刃唾手而得朝鲜这第二大城。朝鲜王京即已暴露在后金大军的刀锋之下。
平壤陷落的噩耗传到王京,朝鲜国朝野一片震惊,国王李棕急召百官商议应对之策。中枢府事李元翼,判中枢府事郑元衍,左议政尹坊,右议政吴允谦,备局堂李廷龟等,齐集金殿,议论纷纷。
李棕忧心忡忡:“各位爱卿,后金大军势如破竹,不日即将渡过大同江直逼国都,有何退敌良策,快请奏闻。”
李元翼身居相位,自当先答:“国王陛下,而今大势已去,后金八旗军锐不可挡,若欲保全国运,不使黎民涂炭,惟有议和一条路。”
“那后金国不比我朝鲜大,建国不过十数年,而我朝鲜立国已千余载,难道我们就不能与之抗衡?”李棕感到不服气。
李廷龟通切陈词:“陛下平素亲信贵宠之臣,这些手握重兵大权的高官养尊处优,敌兵未至先行逃遁,致使平壤拱手相让。如金浚、南以兴者有几人?若兵将皆有以身报国之志,后金焉能如入无人之境。”
“忠君报国,本人臣之道,难道还要朕个个抚慰不成?”李棕有些不悦,他转问李元翼,“大明可曾答复,何时来兵增援?”
“咳,”李元翼长叹一声,“明朝怕是指不上了,袁崇焕自顾不暇,哪肯分兵为我国解围,他只是派出少许部队,在边境虚张声势而已。毛文龙那厮,只想保存实力,不敢与后金碰硬,更是形同乌有啊!”
李棕心凉了半截,他又将目光盯向郑元衍:“朕要你征兵二十万,想是业已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