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明狂妄的口气,让在场的军将无不皱眉,同时想到他背后那恐怖的势力,又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厮,好生张狂,竟敢口出狂言?”终究还是有不怕死的站了出来,指着陈天明对一旁的兵士道:“还不将此人抓起来。”
周遭的兵士见此,向坐在上首的杨云梯看去,却见杨云梯端坐上首,对大帐之中所发生之事置若罔闻,士兵们心中有了底,随即向着陈天明围拢过来。
然而,此时陈天明却依旧不忙不忙,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不过通过略微出汗的手,可以看出他的内心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风轻云淡。看着越来越近的士兵,忽然陈天明中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双手靠拢,置于身前,“来吧,杀了我吧,不过你们最好快些,别让我在地下等的心烦。”
陈天明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正在士兵们碰到陈天明的时候,杨云梯突然开口组织道:“且慢。你刚刚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看不出来?怪不得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只是一个副将。”
“你”陈天明得理不饶人,尖锐刻薄的语气,气的杨云梯须眉皆张,满脸通红。
陈天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道对方的逆鳞,生怕对方气坏了,于是岔开话题道:“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我就问你,我裴家军三万大军压境,你们究竟准备如何应对?”
“三万?”大帐内传来一阵惊呼,陈天明看过去的时候,对方赶紧闭上了嘴巴,不过陈天明还是从一众将领的眼睛中看出畏惧,陈天明奇道:“怎么?你们不会到现在还没弄清我裴家军的兵力吧?”不过看这帮人的反应,弄不好事情的真像还真是如此。
陈天明轻蔑的笑了两笑,那不屑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在场的军将,有人嘴硬道:“哪怕你们人多,只要我们死守金州,你们要想拿下金州怕也要崩掉你们几个大牙。”
“死守金州?”陈天明的嘲讽愈发明显,直接揭穿对方的遮羞布,“既然你们妄图死守金州,那么你们现在能进金州么?”
“你”那军将被呛了一下,然而陈天明说的是事实,将他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况且你们的耳目如此无能,在与我大军对阵,仿若瞎子聋子,不知道我裴家军的任何动向,反而你们的一举一动皆在我裴家军的掌控之中,请问,这样的帐改怎么打?就算真打起来你们又有几分胜算?”
在场军将有心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股颓然之势充斥在大帐之内,就连一旁静静站着的兵丁都不禁阵阵胆寒,一千对阵三万,敌暗我明,这场帐要真打起来,他们这些人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自知不敌却又选择螳臂当车,固然勇气可嘉,只是你们真想给整个田家陪葬?”
大帐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思考陈天明之言,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只是只是跟着田家混口饭吃罢了,他们甚至不属于田家的心腹,只是恰逢岂会罢了,是谁家的粮不是吃,有何必单单在他田家这个歪脖子树上吊死。
眼看大帐内的士气越来越低,杨云梯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就算打不过你们裴家军,难道我们还跑不过么?在兵力如此悬殊,且内有田图昌这等逆贼的情况下,我军直接撤退,保存实力,以田老爷子的仁慈,恐怕也不会过度责怪我等,又哪有你说的那般死路一条?”
听风此言,陈天明暗骂一声,果然是老奸巨猾,不见南山不低头的老贼,不过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理由反驳他,否则此行不仅达不到预定的效果,就连自己一条小命怕也要交代在这。
陈天明慢慢悠悠端起桌案上的一杯茶水,凑到嘴边勉了一口,头脑中年头疯狂旋转,寻找着思路,就连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都没有发现,终于等放下茶碗的时候,陈天明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的微笑变得愈发灿烂。
“杨将军此言不假,在这等势力悬殊,明知必死的情况下,杨将军率兵不战而退,保存实力,按道理自然会让田时震田老爷子理解,也不会对将军产生什么不满。只是杨将军忘了一点。”说到此,陈天明卖起了关子,不再开口。
杨云梯尽管明知道陈天明此举就是诱使自己开口,只是事关自家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关心,有道是关心则乱,他还是问了出来。“只是什么,陈将军还望明言。”
陈天明扫视了一眼整个大帐,看到所有的军将士兵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淡然一笑,接着道:“可惜,现在田家已经不是田时震说的就算了。”
陈天明此言,令在场军将睁大了眼睛,更有军将直接脱口而出,“对,田起凤可不是田时震,他可没有田时震那般大度,他反而是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辈。”随即,那军将意识到自己这样说有投敌的嫌疑,于是赶忙闭上了嘴巴。
“这位将军所言极是。”陈天明可不会放过他,当时就指了出来,“我来跟你们说说田起凤遇到你们不战而逃会怎么做,他会愤怒异常,觉得你们都是软弱无能的废物,就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并且你们的逃亡让他本身就不高的权威深受打击,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你们说,他会不会斩杀你们,来巩固自家的权威?”
随着陈天明此言一出,大帐内又是一片寂静,就连杨云梯也不禁沉默了下来,陈天明所言戳中了他们内心之中最为担心之事,与田时震相比,田起凤只是一个无能自私的纨绔子弟,他怎么会体会下面将士们的苦楚,说不得真为了自家的所谓脸面,斩杀了手下的士卒也不是那么稀罕。
陈天明见此,趁热打铁道:“其实我知道,或许有人会说,这天大地大,我就不相信这世上容不下咱们一千来号兄弟,打不过你们裴家军,大不了我令下手下的弟兄上山落草,还能饿死弟兄们不成?”说到这,陈天明再次扫过在场众将,直言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不成。
你们以为上山落草,这金商之见,群山连绵,随便找个山沟便能逃脱裴家军或者田家的追捕?可你们也不想想,上了山,落了草如何养活下面这一千口嘴?
别说劫掠,我告诉你们,先不说裴家军进入汉中之后,肯定会派大军把守各个要隘,让你们上得了山,却下不来,单说就算让你们下山劫掠,你们能抢多少?抢多少人,抢多少钱粮才能让你们在山中活下去,你们都想过么?”
“照你这么说,我们只剩下投降裴家军这一条生路要走了么?”杨云梯的声音透露着疲惫。
陈天明傲然,道:“正是。想要死,你们可以有多种选择,比如与裴家军战斗到底,被裴家军斩杀在战场,或者作那逃兵,最后被田起凤斩杀,死的窝窝囊囊,反正不管怎样到最后都是一个死字,反而你们要想活的生路的话,那么只剩下投降这一条路选择。”
诺达一个大帐中,再次安静下来,就在此时,突然一人悲痛道:“这老天爷啊,咋就不给咱们苦命人一条活路呢?”。
其实说到这,陈天明知道在场的军将已经或多或少被自己说服,只是他们毕竟跟着田时震这么多年,骤然反叛,他们一时突破不了心中那道坎。见此,陈天明深吸一口气,他决定拿出自己的最后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