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一大圈,诸葛小春才知道二皇子是在消遣他,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晴。
“别气、别气,小花、小绿,帮诸葛御医准备壶莲子茶降降火。”孔乙人长笑起身,得意洋洋地一扬一拐走了。“我要去书房练书法。”
留下窃笑不己的宫女和气得头顶快冒烟的老御医。
她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孔乙人枯坐在书房里,迟迟等不到找寻的人回报消息,内心的焦灼已经燃烧至顶点,就快爆发了。
他不断告诉自己,会这么关心千千的行踪是因为他内疚,因为他口无遮拦得罪伤害了她。
还有,她是皇族的客人,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否则教他们要怎么向阿里不达国王交代?
“该死的!都是一群饭桶,怎么到现在还没找到人?”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地跳了起来,“平时不是号称只要一出手,连只蚂蚁都逃不了的高手吗?我看根本就是一群连自己的屁股在哪里都找不到的低脚!”
他气急败坏的骂人,可是发完飙后还是只能颓然地等待消息。
再等,天都要亮了。
谁知道一个女孩子在晚上独自走在大街上,会发生什么可怕不堪的事?
他越想越恐惧越忧心,脸色也越白了。
孔乙人就这样烦恼焦急担忧到天亮,差点一夜白发。
千千趴在柔软舒服的锦床上呼呼大陲。
日上三竿晒到屁股了也不管,迳自跟周公捉对厮杀得不亦乐乎。
“你几时回宫的?”一个阴森森如鬼魅沙哑飘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喝!
她瞬间被吓醒,残存的睡意惊逃得七七八八,急忙坐起来抱紧被子。“你你你……你谁啊?”
一张惨白的脸在她眼前放大,黑眼圈满面胡渣一脸憔悴,布满血丝的眼睛泪汪汪的,一开口气若游丝。
“你几时回宫的?”声音不断颤抖还在飘。
她惊吓僵愣了半天才看清楚他是孔乙人,想也不想心疼地低喊:“谁?是谁把你搞成这么狼狈?天啊,你还哭了……那人痛打你吗?你哪里痛?很痛吗?”
孔乙人目不转晴地盯着她,彷佛要确定她真的就在自己面前,不会又突然不见了。
“我是流眼油,不是哭。”他喃喃。
“你好端端的流什么眼油?”她仔细端详他满脸不忍,浑然忘却了昨儿还打定主意不再理睬这个王八蛋。“是不是痛得紧?”
“我一个晚上没睡。”他双眼因疲惫而红肿,却依然紧紧瞅着她。“你……真的在这儿?不是我的幻觉?”
“我当然在这儿,不在这儿要在哪儿?”她一脸茫然。
“你没有发生什么事?”感谢老天,感谢老天。他看起来像快哭出来了。
“你看起来比较像发生什么事的样子,你的模样……很惨。”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孔乙人伸出手,迟疑地、试探地碰触她的脸颊,大大松了口气之余,眼眶不禁涌出强烈释然的热浪。“还好,你没有受伤,没有出事,是完好无缺的,这真是太好了!”
她狐疑地瞅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尽管心头又因他的碰触与过分靠近而心跳加速,但是这似曾相识的亲密感刹那间唤起了她昨日的记忆。
千千的脸色陡然一沉,往后避开了他的碰触。“干嘛摸我?去摸你的白薯啊。”
她绝对不是在跟一颗白薯吃醋,绝对不是……
“白薯?”他眨眨眼睛,困惑地问:“你在说什么?”
“白薯带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她学着他昨天说话的口气,眼神极度不爽。“还记得吗?”
孔乙人一怔,随即轻叹一口气,一脸无奈地笑了。“唉,你还在记恨那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