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云郸没说话,冷冷哼出声,他现在吐过以后身体确实好了不少,但不过是减轻了一点症状,腹痛和灼热感仍旧折磨得他难受,还得等太医过来诊治,看看是什么情况。
等皇帝身体好了,这顿归宁宴引发的后果才真正要在晏国内掀起浪潮。
云磐倒是想跟在皇帝身边嘘寒问暖,奈何方才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暴露了他的虚情假意。
在陆知杭急救下,皇帝中毒的症状有所缓解,自己几乎等同于阻挠别人救治,皇帝如何想他不知,但从现在的反应来看,绝对生出了不满。
“父皇,儿臣与母后一起守着您。”云磐左右为难了阵,不好违抗皇帝的命令,又怕失了先机,恋恋不舍地退后几步,得到了他母后的一记冷眼。
“本宫平日真是太纵容你了。”乔氏恨铁不成钢地暗骂一句。
在太子退下的功夫里,宫女已经携着几个生鸡蛋过来,有了之前催吐的经验在,在命人测过无毒后,云郸这才忍着腥味生吞下去。
“太医……太医怎么还不过来?”云郸一张脸都快皱成花了,只要没见到太医过来,身上的毒没彻底解开,就觉得自己还命悬一线,随时有驾崩的危险。
“快了,快了,父皇再等等,不然儿臣亲自去请?”太子探头探脑,听到皇帝问话,立马抢答。
放在平时,云郸还会夸赞他一句孝顺,可经过先前的事情,心里哪里会没有芥蒂,甚至连太医迟迟不至都怪罪到了皇后母子头上,就盼着他早点一命呜呼,好继承大统!
云郸对太子的话充耳未闻,反倒在急救后抓着陆知杭的手,无力道:“驸马,你快替朕看看,是什么毒症,要怎么解?”
“这……按理说陛下应是误食了□□,可这一桌子的菜肴皆用银针试过,并未有发黑的迹象,臣不敢随意开药,就怕加重毒素……”陆知杭沉默了会,正色道。
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笃定说皇帝中的就是□□,就算现在换个医者来,在云郸食用的东西里都未曾检测到,哪里敢打包票呢?
云郸摄入的毒素并不多,在初步急救催吐,又用鸡蛋清护住
胃粘膜后,后面只需由太医调养一段时间,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但短时间内危害不了生命。
“这是连中的什么毒都诊治不出来?”云郸一听这话,说不出是喜是悲,他第一反应中的毒自然是大名鼎鼎的□□,可银针没测出来,说明他这一桌子菜就算有毒,也不太可能是□□。
不是□□,又会是什么毒,能让他痛得死去活来?
“那朕要想去这毒,岂不是得等你们把毒试出来,再对症下药?”云郸胸口一痛,差点就晕过去。
从他的症状来看,怎么也不会是小毒啊!
云郸又气又急,不知把这事怪罪到皇后头上,还是正好归宁的云祈头上,胸口憋着一口气,不知该怎么发泄,又惶恐这不知名的毒素随时要了他的命,精神都萎靡了几分。
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估算了御医抵达的时间,云祈丹凤眼微眯,在云郸话音刚落下的瞬间就跪在地上,郑重道:“父皇,儿臣来试毒!”
清冽中性的嗓音在锦碌殿内回荡几圈,不论是皇后还是宫女,具都不可置信地望向跪在皇帝面前的人。
试毒?
哪怕云祈生母薨逝,不得宠还被皇帝怀疑是孽种,可他明面上怎么说也是晏国的公主殿下,何须轮到堂堂一国公主来试毒了?
越是地位高贵之人,越是惜命,从皇帝的惨状就能得知这毒必然不小,一不小心极有可能危及性命。
“公主!”陆知杭没忍住喊了一声,面色古怪。
他倒不是担心云祈的性命安全,毕竟对方可没吃多少虾蟹,就算想引起反应剂量也不够,陆知杭怕就怕在,云祈为了勾起皇帝那一丝父子情,不顾性命吃下大量的虾蟹和水果。
至少在陆知杭的认知里,不值得。
试毒归试毒,要是没试出个所以然来,皇帝那颗冷了十几年的心未必会被触动。
与陆知杭所想的不同,在云祈说出试毒二字时,云郸多多少少是有些动容的,在场这么多人,谁动过这个念头,唯有他这冷落多年的皇女站了出来。
“祈儿……”皇帝嗫嗫唇,心情不由复杂起来,不知他究竟是别有用心还是真的一心为他,可就算是别有用心,愿意以性命相搏,云郸也是佩服的,就看他这毒试得是不是名不副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