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宋旸谷有时候,也觉得这个世界挺暖和的,“是这么一回事儿,您要是认识的话,帮忙介绍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请两位照看的,最好是当面认识一下。”
老李便第二天中午组局,请了那两位过来,黑白双煞听着也觉得冤枉,老李只介绍下便走了,他这边还有朋友吃饭呢,忙的都得一顿午饭吃两场才行,黑白双煞既然是认识的人,也不使坏,“不是我们不讲道理的,昨儿我们是豪横了些,可是混街面的不豪横一些,怕是弹压不了人,顶多也就是拿点小钱罢了,要说谋财害命,我们不做这样的缺德事。”
他们自己这样看自己的,觉得还算是善良,坏人有时候是看不到自己坏的,“可是您家里那一位,不知道跟您的关系——”
看着宋旸谷,宋旸谷笑眯眯地,“未婚妻。”
那俩人就笑了,这好说,“人可以放出来,不过呢,我们哥俩溜溜地跑一天了,拿人的是另外一帮弟兄们,我们动动嘴皮子好说,但是他们受累辛苦的,您看看呢,愿意的话,就给点茶钱。”
你意思意思,人就能给你放出来。
承恩在旁边听着,他都往袖子里面掏钱了,钱能解决的事情,一般都不是很难,结果就听宋旸谷轻声嘱咐,“无碍,多关几天才是。”
又似是而非地说一句,“如今女孩子,脾气太娇惯了些。”
顺手把承恩袖子里面的钱接过来,放在桌子上,便起身走了。
黑白双煞面面相觑,看着钱倒是眼热,咂摸半天滋味儿,喝了一壶酒才说,“如今,青年男女我算是看不懂了,我当是赎人的呢,瞧瞧,是多关几天的。”
矮的那个不管,“这倒是好事儿,咱们啊,两茬子的钱收着,到时候他说放的时候呢,咱们再放出来,又是一份儿。”
你们就折腾呗,反正钱都收到腰包里面来了。
倒对扶桑关照很多,俩人蹲着里面去看扶桑,扶桑躺在板板上呢,她发烧了,这地方缺医少药的不说,还冷,什么都没有,本来就有伤,现如今躺着在这里安稳了,不用昼夜焦虑了,但是身体上又扛不住了。
人嘀咕在她耳朵跟前,“要我说啊,要是有什么别扭,说开就好了,服个软儿就行了,在这里面受这个罪呢,我看你这姑娘就知道是我们老北平姑奶奶样式的人,脾气刚的很,女孩子,服软不算什么。”
扶桑睁开眼睛,嗓子里面跟个烟筒一样,她口渴啊,“他说什么了?”
人嘿嘿地笑,“没说什么,有事儿招呼我们就行了,先走了。”
扶桑就闭着眼睛,宋旸谷到底说什么她不知道,但是您多少教人带口吃的带点喝的啊,就每天的水,到她这里的时候,真的是混浊的,里面什么玩意都有,她喝了都怕自己去了。
闭着眼睛眼皮子都跳着,因为摁不下去那个火气,你个二百五,你光知道打点给我关着,你就不知道再仔细打点一下,让她日子好过一点吗?
俩人倒是很有默契,宋旸谷可了解这人了,要是真的被拿走了,这人就是爬着也得跑,也得藏起来,结果承恩说一点挣扎也没有,听人家说满城里面拿嫌疑犯的,自己就跟着人家走了。
你说蹊跷不蹊跷?
他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人想什么主意的。
北平每天都在拿人,拿了放,放了拿,正儿八经的人在里面来来回回都是压榨的,为了套点钱。
有时候班房不够用的了,就放一批出来。
他理解的很好很到位,动脑子跟扶桑配合也打的很好。
事儿办的妥妥当当的,他自己很满意,你看,不用出来担惊受怕了,在里面也不用受虐待,人都给你找好了,你安稳着呢。
他就一点没想到,这人身体不大好,还是老马仔细,他自己惦记自己家里人,在家里等两天没消息,下午等着宋旸谷下班的时候,就嘀咕着,“也没进去看看人呢,怕是没有热汤——”
说完觉得自己也许要求太高,“肯定是没热汤的,不如我过会儿趁着夜里,进去看一看,这坐牢还有探班的呢。”
到时候给带你吃的一副被褥,还有药。
老马怪心疼她的,自己都快好了,你说一个姑娘家还在里面,谁知道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