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跳下座位,咬住裤脚拖拽。
男人纹丝不动,只是一遍遍抚摸乱动的狗头。低垂的头颅,野草似的白发,所有的一切都是很静很静的,宛如早已死去,忽然,不怎么转动的眼晃了晃,泌出血泪,很快浸染眼白,裂出渗人的血丝。
许忘川瞥向角落站立的脏污女人又飞快收回目光。
一瞬,不止眼睛,就连嘴角都泌出乌黑的血。
原来重新获得心跳,这样痛。
滴滴滴
魏医生看眼发出响声的手表,慢条斯理拿出听诊器和小电筒,示意许忘川解开衣服。
男人啯紧腮帮,摇头,今天不用了,魏先生。
老人沉默片刻,收起东西。
皮皮似乎知道了什么,歪歪头,不再闹腾,顺着他的身体四处嗅闻。许忘川抱起狗子贴着脏脏臭臭的皮毛磨蹭,于是不管多浓的血都漫不经心擦去。
蒋依依出来,说许星年找他。
许忘川摇头,我沾着狗毛不方便,你先哄他睡觉。
蒋依依微笑说好,也想摸皮皮。
皮皮站起来,激动地嗅闻她的手指,很快耳朵竖起来,黄澄澄的眼睛虎视眈眈盯着,嘴皮上掀,喷着热气龇牙。
呜
女人吓一跳,颤抖着将手背到身后,倒退进后车厢,眸光闪了闪。
好凶啊它
不手贱凶不着你,皮皮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摸。
孙娅拽住皮皮的项圈,拍拍脑袋作为安抚。
蒋依依抿住唇,看眼无动于衷的许忘川,捏捏手,默默回到后车厢。
到了
赵光明拉下刹车,从驾驶室出来。
铁轨斜下方是个加油站,门口横停几辆连环撞的车,看成色还比较新。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想什么来什么,车修修就好,油也是现成的。
叶夕颜一怔,嗯了声。
赵光明嘱咐孙娅别下车,拿上工具箱和他的铁叉子,战战兢兢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