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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尽管说就是。”海绵微笑如仪。

“好。”莫雅文冷淡地笑着说，“海小姐，肇麟是贺家的金孙，是贺家老太爷的命根子。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不要说秉乾和贺家，就是我们莫家都能满足你。请你不要再打肇麟的主意。这既是为贺家好，更是为了你自己好！”

她的话真是掷地有声吖。海绵还不曾说话，陈珊突然插嘴问：“请恕我冒昧，我没听大懂。贺家小少爷和海小姐是有什么关系吗？”她看得出莫雅文对海绵有敌意，不禁心中暗喜。海绵要是和莫家不对付，在未来海天园的事上就自然不会向着莫家。

“海小姐曾经收养过肇麟一段时间，秉乾早就表示过要感谢她，只希望她能放弃肇麟。但是我看得出来，海绵小姐似乎对肇麟还是不死心。”莫雅文凉凉一笑，低头摆弄着纤纤玉指上的钻石戒指说，“海小姐心里究竟想的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都知道呢。”

海绵的表情半点没变，有趣地看着莫雅文说：“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莫小姐，你来对我说这些话，是代表了贺家吗？或者是代表了贺秉乾？”

莫雅文神情微僵，但是她低着头，自信没有人能看得见自己脸上的不自在。她当然不能代表贺家和贺秉乾，她想如果能解决这件事，也许可以帮助她嫁进贺家。

此时房间里响着轻柔的音乐，男人们和女人们扎堆的地方离得也比较远。只要声音不高，莫雅文并不担心贺秉乾能听到她说什么。她抬起头笑得甜美，坐直了身体能够让自己俯视海绵。

她淡淡地说：“贺家会很高兴我这么做，秉乾当然也是。海小姐大概不清楚，今天这场聚会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未婚男女找到既合家族眼光又合自己心意的伴侣。你既然是裴家六少带进来的人，就不应该还想着通过争夺肇麟来接近秉乾。你这是在做傻事。”

噗哧一声，站在海绵身后的菲尼克斯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四个女人不约而同都抬头看他，他清了清嗓子，欠身对海绵说：“小姐，在下很抱歉，希望您能允许在下去洗一洗耳朵，再来恭听各位的高论。”

海绵笑着说：“你自己去玩吧，不用在这里干等着。对了，我刚才看见秦小姐的宝石项链很漂亮，你去帮我问问莫先生或者秦小姐，项链是在哪儿设计的。”她咬着字眼说，“一定要打听清楚哦，我很喜欢她的项链款式。”

菲尼克斯心领神会，海绵这是让他想办法在莫仲懿或者秦世熙身上留下窃听装置。这是海绵近段时间一直想办成的事儿，知己知彼嘛。

“您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请您放心。”菲尼克斯走了两步又突然站住，对海绵恭谨地说，“小姐，有突发状况请您大声呼救。这个世上疯子和泼妇都很多。”他特意看了莫雅文一眼，这才迈步离开。

刚才还被菲尼克斯气得掉眼泪，现在听见他这样贬损莫雅文，海盟小声笑起来。陈珊宠溺地拍了海盟一下，微笑着说：“我听明白了。原来贺家小少爷是被海绵小姐收养过啊，说到这事儿我倒是和海小姐有共鸣。要是现在盟盟的亲生母亲跑出来和我要盟盟，我也舍不得呢。”

“干妈……”海盟拖长音调撒娇，“您就是我的亲妈妈。”

莫雅文的脸色不大好看，既有刚才被菲尼克斯含沙射影骂成疯子和泼妇却又苦于不能反唇相讥以被坐实，又有陈珊话里话外对海绵的维护。陈家的家世和莫家差不多，莫雅文虽然不必讨好陈珊，也不想得罪她。

海绵对陈珊抱以微带感动的笑容，叹了口气说：“我把阿宝从那么一丁丁大拉扯到七岁，他和我的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他离开我，我真的难过极了。”这话发自真心，她扯了两张纸巾擦拭眼角。

“不管从法理还是血缘上来论，你再难过，肇麟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莫雅文冷笑着说，“除非你打了嫁进贺家的主意。不过海小姐，你真的是为了肇麟才接近秉乾吗？”谁信？莫雅文看了太多攀龙附凤的事例，她绝不会相信一个年纪轻轻还没结婚的女孩子会真心愿意在身边带一个拖油瓶。

这位还真是想太多了。海绵缓缓站起身，看也不看莫雅文，扬声说：“贺秉乾，麻烦你管管你的女人。有关阿宝的任何事情，我以为你都会放在心上郑重对待。没想到，你竟然派了这么一个蠢货来和我谈……”

风声忽响，海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莫雅文的手臂。“菲尼克斯说的果然不错，这世上有很多疯子和泼妇。”用力一甩手，把试图扇自己耳光的莫雅文扔回沙发里，海绵轻轻柔柔地说，“你是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我的管家没有看错人吗？大可不必。”

莫雅文恼羞成怒，并且因贺秉乾看过来的阴沉目光而大感不安。她没想到海绵这么不给她面子，难道裴训没有告诉过她，出现在今天这个聚会场合里的人都不是海绵能惹得起的吗？还是说，海绵自恃有裴训的庇护不把如日中天的莫家放在眼里？

她霍然站起身，一指海绵的鼻子恶狠狠地说：“海绵，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站起身，打算去和贺秉乾解释。

但是菲尼克斯大步流星走过来，拦住了莫雅文的去路，笑容可掬地抬手迅速狠扇了她一记耳光。“任何试图对小姐不利的人，都应该先给予教训以示警告。”他看都没看被直接抽晕过去的莫雅文，目光掠过陈珊和海盟，再落到已经走到了近前的几人身上。

这一刻，傅虎城清楚无比地嗅到了血腥味，正从这位英俊的管家先生眼里缓缓散发出来。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旧事重提

事情真是急转直下。莫仲懿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和贺秉乾又拉近距离的机会，他试图极力修补快要耗尽的些许恩情。他在努力套近乎，还小心翼翼地给堂妹说了两句好话，万万没想到海绵和莫雅文会发生这样的冲突。

堂妹被人打了，莫仲懿这个堂哥心里其实暗爽。莫雅文是他大伯的女儿，向来都不怎么看得起莫仲懿这一家子，大小姐脾气很大。但是莫雅文被打，关乎整个莫家的颜面，莫仲懿不能不维护，表面一定要装出样子来。

秦世熙快走数步，弯腰去看软软昏倒在沙发里的莫雅文，惊呼连连。只见莫雅文的半边面孔肿得老高，五个清晰的紫色指痕印在她白晳的皮肤上，让人触目惊心。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大男人都不应该对女人动手吧？”冲过来的莫仲懿愤怒地瞪着菲尼克斯，作势上前揪他的脖领。可惜，菲尼克斯瘦归瘦，却是个瘦竹秆。莫仲懿揪住了他的衣领，还得抬头仰视他，这让莫仲懿很不爽。

“菲尼克斯。”海绵的声音清润坚定，“你做的很好。不过已经够了，过来吧。”

菲尼克斯原本任由莫仲懿上前揪他，听见海绵发话，他对莫仲懿咧嘴一笑，伸手用力抓住了莫仲懿的手腕。莫仲懿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就要被捏得粉碎，不禁大为惊骇。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瘦高个管家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手劲，他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是你自己放手，还是我帮你松手。”菲尼克斯继续捏紧莫仲懿的手腕，否则他指缝里暗藏的针式嵌入窃听器无法穿透莫仲懿的表皮植入进去。

莫仲懿倒是想自己松开手，但是这么做太丢人了。他宁愿被菲尼克斯掰开，也不能当着裴训和贺秉乾等人的面退缩。骨头快要被捏碎的剧痛绵绵不绝。他紫涨着面皮，咬着牙关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