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无所谓,只要能断了那畜牲的后路就行。”甄柏树拉了包惠萍就走,急三火四的,显然被刚才听见的谩骂又激出了怒气,“我们再去法院问问,看什么时候才会下判决。”
“哪里用得着你们去催,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们还是多歇歇吧。”海绵赶紧拦人,生怕一错眼爸妈就跑走了。
好说歹说劝住了人,甄柏树和包惠萍决定去休息会儿。他们走后,海绵提起电话给裴训打过去。相比起贺秉乾这个大忙人,小裴哥悠闲多了,海绵有事一般都找他。
“小裴哥,莫仲懿可把你骂惨了。”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海绵笑嘻嘻地说,“还有贺秉乾。莫仲懿骂他忘恩负义,说他忘了是谁帮老贺家把独苗苗给找回来的。啧啧啧,我都不忍心把那些话学给你们听。”
裴训在那边响亮地打了个喷嚏。没好声气地说:“怪不得我今天老是打喷嚏,原来有小人在咒我。不过绵绵,相比起我们。他应该把你骂得更惨才对吧!”
海绵笑了两声,说出了三个名字。状似无意地问:“这仨人都是谁啊,我觉得有个把名字挺如雷贯耳的。”
话筒里裴训的声音怪异起来,海绵都能想象出他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样子。他哈哈笑了两声,很精准地猜中了海绵的意图:“你想再狠狠加上一把火啊?这些也是莫仲懿骂过的人吧?除了他两个狐朋狗友,还有一个是莫家后面的人,挺大的官儿。”
海绵仔细回想了一下,好似是有一个人被莫仲懿多骂了几句。似乎说拿了莫家的好处却在关键时刻抛弃莫家的意思。原来如此。她嘴角爬上冷笑,愉快地说:“真是嫌莫家倒的不够快。小裴哥,你有没有渠道和这位大官儿接触一下下?我想把莫仲懿的这些好听话给人送过去。”
话筒那边沉默了几秒钟,裴训嘘唏感叹了两声才说:“绵绵,我多怀念几年前在海天园看见的你呀,单纯天真,脸上写满了不谙世事和柔弱无助。现在的你真是坏透了,眨眨眼睛就是一个主意。不过比起以前,小裴哥还是喜欢现在的你。哈哈,太对胃口了!”
海绵笑骂着说:“去你的!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快点表态。你帮不帮忙?”不彻底断了莫仲懿的念想,怎么才算把根给斩掉了呢?!
她要让莫家由显贵变成和她以前一样无权无势的草民。不过只要没违法犯罪的莫家人,有累年积攒的财富,日子不会太难过。就是再也享受不到前呼后拥的特权待遇了。
海绵倒底还是存有几分善心,譬如莫仲懿的父母,她思来想去还是没下黑手死手。假如她也使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去陷害善良清白的人,那她和莫仲懿又有什么两样?都失去了基本的道德底线。
对秦家和星辉集团采取种种手段,海绵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秦世熙离开莫仲懿,最好是能厌恶憎恨莫仲懿。只要秦世熙表明态度,她就会停止对星辉集团的围剿。当然,一点代价不付出这不可能,五年前秦家和莫仲懿对海天园的逼迫她还记在心里呢。
“帮,怎么不帮?说老实话,我一直看莫仲懿不顺眼。这几年他蹦哒得太欢实了,说他得意骄狂都是轻的。”裴训好奇地问,“不过你从哪里听到这些话的?不是真人言论可信度可不高啊。”
“上次你们那个聚会,菲尼克斯不是和他较了一下劲么?就在那时给他身上钉了个窃听器,能用一个月。”海绵很爽快地吐口,又问,“你要这种窃听器吗?这是阿拉蕾私下给我的回国礼物,不上俱乐部公帐的,你可能不知道。它的效果很好,霍老师都夸呢。”
裴训挺高兴的,拔高声音连连说:“要要,怎么不要?我大哥他们研究所有提高军用窃听设备性能的项目,说不定可以在阿拉蕾的发明上找到灵感。那个怪癖女人发明的东西,别的就不说了,这些偷听偷窥设备那是真不错。对了,我建议你送两个给傅虎城。你这段时间搞了太大动作,他已经找我和贺秉乾说过两回了,也堵堵国安们的嘴。”
“阿拉蕾一共给了我十个,我给你五个,你负责帮我摆平傅虎城。拿多少给他,你自己看着办。”海绵乐得做顺水人情,她拿着这玩意儿也没太多用处啊。
和裴训商量好了取东西的时间,海绵挂断电话。她转身倒茶喝,却见霍憬元抱胸倚靠在书房门边,脸上满是笑意。
见海绵回头,霍憬元打趣说:“你还真是欣欣然穷追不舍啊,不把人家彻底整垮整残,你不会停手吧?”
“那肯定的,不是说要斩草除根吗?”海绵微微一笑,上下打量霍憬元说,“怎么,舍得出门啦?你不是天天待在房里通过Y摇控你伟大的星际航行计划么?”
她的话怎么听怎么有刺儿,不过霍憬元不以为然,淡淡笑着说:“我就是来问问你,抽得出时间陪我去基地瞧瞧么?我走了以后那地方也是你的,你该去看看。”
海绵认真诚恳地说:“我真心不稀罕你留给我这么多东西。我又不打算占领白宫,要基地做什么?而且,老师,你为什么不把你的财产留给家人?我知道你不是孤儿,你的资料上写着你的父母都住在国外。”
“这些东西留给他们不好,他们守不住,反而会引来灾祸。”霍憬元也很认真地回答,“我已经给家人留了足够多的钱,他们用力花用力花三辈子都花不完的,你不用操心。”
海绵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冷哼两声说:“你也给我用力花用力花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就行了,你就不怕那些东西给我招来灾祸?”什么人呐这是。
“怎么会呢?你能好好掌控那些东西的。”霍憬元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你是谁?你是绵绵啊。”
“你就不怕找错了人?”海绵尽量平心静气地和霍憬元吵架,“我不想被你总是当成另外一个人,我就是我!”
“你当然是你,难道你不是绵绵吗?”霍憬元飞快反驳,深沉眼眸里掠过几分异色。他站起身体,缓缓走近海绵,笑盈盈地轻声问,“还是说,这具身体里其实是别人?”
海绵蓦然打了个寒噤,下意识躲开霍憬元的眼神注视。她掩饰般举起茶杯喝茶,迅速平复了心情才佯怒般说:“你说的是什么笑话?我当然是绵绵。”
霍憬元站到海绵近前,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头贴在她耳边悄声说:“绵绵,别害怕。我说过,我绝不可能伤害你。但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假如你只是绵绵,那你就不会是我要找的人。其实我也是这两年才能真正确定。”
海绵的身体彻底僵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从灵魂深处漫延开来。尽管霍憬元如他所说的那样,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但是涉及这种大隐秘,她根本就不敢相信任何人的任何言语,就连父母亲都还不敢说实话。这是她重生之后始终无法克服的心理障碍,她不再全心全意去相信某个人。
用力挣了挣,海绵根本奈何不了霍憬元的拥抱,两个人还是身体紧贴着搂抱在一起,彼此呼吸近在咫尺。霍憬元不停抚摸海绵僵硬的背脊,几近无声地说:“乖,别怕。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死而复生的人!”
“什么?”海绵的恐慌刹那间飞走,她心里只剩下惊讶。抬头死死盯着霍憬元,她知道他从不对自己撒谎。“你……”她迟疑着,想问又不敢问。
“不同的地方在于,你仍然重生?